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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奴(4)

(2006-12-13 20:55:47)
分类: 纯属虚构

许沃若一直不肯告诉我她工作和栖息的地方。她一边往身上涂抹着防晒油,一边咯咯地笑着说:贝 壳,这很重要吗?人生苦短,你不抓住这有限的时间及时快乐,干嘛对什么都锱铢必较?像你这样的人真是不多见!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又问她:如果你现在什么也没有,连自由也没有,是个女奴,你还能够及时行乐吗?

    许沃若哈哈大笑。笑完,指着我的脑壳说:你这人真有精神病呀?我怎么会什么也没有呢?我怎么会是个连自由都没有的女奴呢?你是看书看多了吧?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固执地说。

    好。那我就告诉你,如果我现在什么也没有,连自由也没有,如果我现在是个女奴,那么,我就去跟奴隶主睡觉,将他的财富弄到手,从奴隶变为奴隶主!

    我想了想,说:你跟媛是一个类型的,你也许暂时很得意,但是,吃亏的终究还是你自己。

    媛?媛是谁?你的女人还是贝类的?许沃若吃惊地问。

    媛是易家的女儿,巴伊王爷家的女奴。她卖身求荣,结果成了荣华富贵的奴隶。你和她是一样的。我悲哀地看一眼身边的这个女人,缓慢而沉重地说。

    贝壳你又犯臆想症了。许沃若走过来,摸摸我的脑袋,顺势将我拉进她的怀抱说:贝壳,你一直生活在书里,这怎么行呢?你要多跟贝类学一学。

    不。你们都是奴隶,我可不跟你们学。我要做自由人。我固执地说。我要从贝 类那里搬出来自己住了,我不能跟你们同流合污,否则,姒会生气的。

    姒?姒又是谁?是你臆想出来的女人吧?贝壳。听我说,你把自己压抑的太厉害了。来,到我这里来释放一下,你会好起来的,真的。许沃若说着就动手剥我的衣服。我惊恐地看着她,忽然发现她的脸模糊一片,我想,她丢东西了,可她自己居然还不知道,真可悲呀。

    我在一个闷热的下午找到了贝类。他正搂着杜眉在床上死去活来的翻腾,床单像一团鼻涕,皱巴巴地堆在墙角里。

    贝类,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我厌恶地看了看光屁股杜眉,那个只值一盒化装品钱的女人正面团儿似的趴在那里,像一条被人抽了脊梁骨的赖皮狗。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不行吗?贝类一边抚摸女人,一边慢条斯理地说,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贝类,你真是贝家的败类!总有一天你会死在女人身上的!我铁青了脸,指着贝类的鼻子破口大骂。

    贝类大汗淋漓地从杜眉身上滚下来,仰躺在床上大口喘气,喘匀了,慢慢坐起来,冲我不怀好意地笑。“骂得好贝壳,你不是贝家的败类,你怎么不出钱修理贝家的族祠?贝家的子孙都像你一样,爹妈就等着跟蝉一样喝西北风吧!

    贝类的话把我噎了个透心凉。我想起在乡下的父母亲,他们的生活全靠贝类,我那几百块工资,连自己的生活都无发维持正常,更别说赡养老人了。岂止父母亲由贝类负担,我自己不也是住他的房子吃他的饭,投奔他而来的吗?为什么一个大学生创造的财富却不如一个半拉子文盲?真他妈荒唐!

    我颓丧地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贝类跟了过来,坐在我身边叹了口气说:兄弟,别跟自己过不去了,这年头,你还没悟过劲儿来?跟满世界的人对着干有什么好处?早知道你把书读到这份上,当初我就不该拿卖血的钱供你上大学!

    这时候,杜眉斜依在门框上不阴不阳地说:贝壳想拯救全人类呀?神经病!这年头,有人愿买,就有人敢卖,管……

    婊子!贝类突然跳起来,恶狠狠地踢了杜眉一脚。这是我们贝家的事,有你插嘴的份儿吗?你以为你是谁?骚货,滚!

    杜眉愣了愣,抓起桌上的一叠钱,悻悻地捂着被贝类踢中了的下身,灰溜溜地走了。

    我突然有些可怜杜眉,他自己有一份很不错的工作,每天像个人一样出入于机关大院,谁知道一转眼她就干起了这个,就为那俩钱吗?我看见她捂着下身狼狈不堪的样子,真害怕她一时想不开,就追到门口叫道:杜眉,贝 类就这脾气,你可别做傻事呀。

    别理她。想不开会来当婊子?贝类坐在那里直喘。

    我想,他也够悲哀的了,玩弄来玩弄去,什么也得不到不说,还不是在玩弄自己的情感?他做了这么久的生意,怎么这笔帐就算不过来呢?

    兄弟,有什么话就说,哥哥会尽力而为。贝类平静了一下,点燃一支雪茄问我。

    我想考研,这里太……乱了些,我想搬出去住。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照直说了出来。

    哥支持你。哥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刹不住车了。但你还小,你应该好好上进。记住,钱,什么时候都能挣来,可书,却不是什么时候想读都能读得好的。哥要是多上几年学就好了,那时候,我们太穷读不起。现在,我们有钱了,可哥已经读不进去书了!贝类的腔调像在哭。

    哥!我鼻子一酸,眼睛就湿了。许久以来,我第一次没叫他的名字。

    好兄弟,哥有一点不放心,你对现在的女人了解太少,你不知道,她们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把刀,随时都想从你身上割下一块肉来。那个许沃若你最好少接近她,她不是什么良家妇女。你好好读书,将来为贝家真正争一口气。

    我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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