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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于江湖

(2007-05-02 15:10:01)
  我从小就渴望巨大的房屋,能把所有我认识的人都装进去,永远也不分开。我曾经为此而努力,到后来终于放弃了,甚至忘记了。前两天和朋友聊起这个,心头忽然感到惆怅。
 今天偶尔翻起以前的信件,想起很多人。当初那些亲密的朋友,以为可以一辈子到头的知己,如今在哪里呢?呵呵,脑海里浮现出那样的歌词:他们在哪里呀?他们都老了吗?生命被他们裁剪成片断,每个片段总有那么几个人,像标签一般粘在这一页,如果没有了他们,这一段风景将大惊失色(这个词真是让我大惊失色,哈哈)。
 然而一页页翻过去了,毕竟还是翻过去了,车轮滚过去了,风景丢在后边了。没有背叛,只是分开了,就疏远了。起初还热情洋溢地联系,后来联系的间隔越来越长,最后完全断线了,终于淡忘了。就这样相忘于江湖,有时候还会碰见,也只是点头笑笑,双方拚命回忆往事,但其实往事已经过去了,当时情怀也已经过去了。过去的稔熟和如今的陌生形成强烈对比,让人不敢面对,于是竟刻意避免相遇相逢了......
 这不是谁的错,也不是什么冷漠或者背叛,只是时间和空间发生了巨大作用。离别倘若不会留下这样深的痕迹,自古以来又哪来那么多离愁别恨呢?
 有个朋友说,因为如今是好朋友,以后要是忽然冷淡了会很伤心,希望一直做朋友,一直这么下去。我说好的,就这样一直下去吧,呵呵,但一直是多久?永远有多久?心愿都是好的,现实并不操纵在我们手里。斗转星移,沧海桑田都转换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变的?但这时候是真诚的,到最后也没有欺骗和伤害,这就是完美的。
 也有稀有的几个人,不管多久不联系,再见面依旧毫无隔阂,仍旧是左手对右手的亲近,做朋友做到如手足的境界,就算只有一个,也知足了,呵呵。
 我真想天长地久啊,和每个人都天长地久。但有些人会先结束旅程,而更多的人,终将相忘于江湖。我梦想中的大屋无论如何扩建,也装不下这许多人;就算装下了这么多人,也无法让他们永远不离开。我童年的大屋,注定只能留在童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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