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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满袖（7-8）。
(2007-04-13 12:3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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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文学传说 |
分类： 独坐幽篁（偶尔装模作样） |
文/环珮空归*梅子
７
又一个子时。
虫子在啾啾鸣叫，我缩身蹲在那里，将头埋在胳膊间。我的剪影在拉长，夜越发深了。
“你其实没必要每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的声音居然这么艰涩，这是好久不与人交谈的结果。再这样消耗下去，会真的失音，变成哑巴。花，谶言总这么准。
有人走到我背后不远处停下。
“因为我想让你先开口和我说话。”是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很低。
“我先开口了，子慕雪飞。”我扑掉身上的断草，转过身来。他有两条粗而黑的眉，长身玉立，身架倒有几分象花满楼。
可惜，我的花满楼是内敛的丰，没有这样张扬。无人能比。
“你该知道我在伊花宫停留的真正用意。”子慕雪飞笑开有雪白的牙齿。
“你也该知道我的故事。”我也笑，露出阴森的牙齿。
他显然对我怪模怪样的笑有点意外，将眼神移开，“每个故事都有一个句号，这个圆一画，下个故事就该开始。”
开始。我不愿再开始任何故事，因为主角只剩下了自己。且换个陌生的对手，磨合起来很难。更难的是，刻骨铭心后，任何新的对手都会被当成木头。
“上一个故事结束与否，只有我说了算。”我失去和他继续对话的耐心。
“一直沉睡，就是你所谓的故事结局？”他的声音还是很低，却带出了嘲讽。
怒由心生。我即便沉睡到地老天荒，又干卿底事，我自己的床，我自己的年华。不过，我现在想快速结束的不是故事，是这场对白。
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掷给了子慕雪飞。他伸手接住，手法利落，脚未动。
“回家打开，这件东西属于我。”我跃上树梢，轻盈的一棵接一棵的跳着走了。
师父说我骨骼小巧，身轻如燕，最合适习轻功。她也并不象对蝶衣和八重樱那样，严厉要求我学更深的功夫。我又生性疏懒，连一柄剑都舞的东倒西歪，不成套路。
但是，师父为什么要将那柄相貌平平的重剑传给我，以至于我被此所累。
８
火熄灭了，天也亮了。我将袍子递给那个好看的瞎子。
“我送你回去。”他穿袍子的动作飞快，也就是眨眼间。
“不用了，你自己都看不见路，再说我又不是时刻发狂。”我只顾愁眉苦脸的打量自己褴褛的衣裳，这话就脱口而出。
“告辞。”他一点惜香怜玉之心都没有，冷冷的吐出这俩字。嘿嘿，也许我笑话他看不到路，让他不快。
“我只有一个要求，告诉我你的名字。”
“花满楼。”
花满楼，原来他就是花满楼，那个和陆小凤齐名的花满楼。我有狂喜之色，幸亏他看不到。
我眼睛一转，一屁股坐到地上。用力过猛，将灰尘都震了起来，然后捏住鼻子，也不说话。
他嘴角闪过一丝笑，接着又板起脸。大家僵持了一会。他憋不住了，“你再不呼气，会闷死的，我可要走了。”
没法子，我放开手，“刚才我晕倒了，你都不管一下。”
“我只管人发狂，且发狂必须撞的我胸膛快有窟窿。”他当然能觉察出我在装佯。不过小儿的伎俩。
“我真晕了，是被您伟岸的牌位震晕的。”我决定缠住他送我回家，这么好看的瞎子可是千年等一回。何况，他是大名鼎鼎的花满楼。
花满楼虽然一路上不多说话，但他很温和，对我的任何无理要求，都不发脾气，顶多不搭理。我当然，当然打算绕很大一个圈回到伊花宫。
他并没有主动问过我的名字。也从不谈论关于他的任何事情，包括爱人和亲人。我唧唧喳喳的逗他说话，他总是微笑一下，作为回答。
路过一个村镇，他开口，“你的衣服该换了。”
我几乎忘记了这件事。因为他看不到我的蓬头垢面，只能听到我的声音。我还经常拿捏着嗓子，或者压低声音学各种人的口音，让他分辨。
有一套鹅黄的衫子，我很喜欢，店主也直夸漂亮。花满楼安静的站在柜台前，用丹凤眼看着我。
我突觉心酸，过去拉住他的手说，“就这一套了，可我狂奔出来，身无分文。”他平静的掏出银子。
衣衫鲜亮，穿过满街的行人，我拉着他。
他并没有甩开我的手，他是个君子。那些人，回头看我俩般配的行走，象一对情侣。却不知道，他连我名字也没打算知道，在他的心里，我只是个迷路的小姑娘，哄着送回家即可。
可我年纪并不幼小，也没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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