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梅眼横飞(允许片刻挽留) |
文/环珮空归*梅子
图片摄于2006年9月25日
我坐在繁华中间。里出外进的人,带着风来去。敲每一行字,都有不同的人过来和我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内心常会烦躁。可是这个状态无法改变。
安说,好生将一匾豆,一匾秋重新写过。
好吧,我叹口气。若万事都可以重新来过,岂不更好。而重新写一篇日记,于我来说,是最为简单的事情了。
八月初四,其实是个不祥的日子。
我们因事出城,要走较远的小路。我拖出运动鞋,旧的牛仔裤换上。一路黯然,心不在焉的听着其他人的对话。
田里,都是被机器割过的豆秧,那些发黄的叶子纠集着扑在地上。让人想起一部书名,心有千千结。
一匾豆,一匾秋。这六个字,看起来虚虚实实。
有一年夏日,母亲将亲戚送的一竹匾豆晒在石桌上。她已将里面的小石子和被压扁的豆子拣拾干净了,剩下的都是溜圆溜圆的。
那是种暖洋洋的黄,我伸手去拨拉,想着,它们若是很多豌豆公主多好啊。
记得很久很久前的星期天,父母给几毛钱去街头看小人书。一排木头架子,五分钱看两本吧。我大约是六七岁,被挤在一个角落里看一上午。
看到豌豆公主的时候,就会愣愣的琢磨半天,然后回家挨个找父亲养的花。倒挂金钟暴开会不会出现个小人呢,就捏开未开苞的花朵,没有。一朵朵捏,直到父亲在我身后咳嗽几声。
还有童话中,验证公主身份时候,厚床垫下的豆子。我可迟钝,即便下面垫几本书都会酣然入睡,所以天生就是个丫头命了。
电视剧中还会看到披着盖头的新娘入洞房,被喜娘扔很多枣子和花生。新娘子会不会在盖头下扑扑的吐那些花生皮,象张爱玲写过的沉香屑第一炉香一样。
一匾豆,被我唠叨出这么长,一匾秋呢。
它在你幻想中,明明落满了,伸手却什么都摸不住。你嘴角还是笑意,因为想起爱过的人眼,想起逝去人的颜。多少物是人非。
有个身影在秋色中,无论性别,它能给你一个回忆。一个痴念。春种秋收,收获的往往只是这么一点点的袂色与裾角。
铺上报纸坐了一会子,猛然低头见很多大蚂蚁匆忙来去。立即觉得衣袖中已有它们的踪迹。若武侠小说中的虐待场面,身上被涂一身蜜糖,然后无数蚂蚁就爬上去。
我跳起来,他们都依旧坐在田地里,与很多蚂蚁在一起。
兀自繁华,我喜欢这么热烈的图片。象一张年画,也象一匹花布。或者张贴到门上,推开便是喜气洋洋的。或者裁来做衣,穿上便是花团锦簇。
可是,却只是我手中的一个影子。放在这里给你看看,或许有人能明白它们的真正面目。兀自,繁华。无人能解。
平常的花,不过随手调暗了颜色,突然就变的这么怪异。就象被人从遥远的星球投掷过来。
你闭上眼睛,它们就是一场流星雨。黑漆的夜,一朵朵,一瓣瓣,凌乱的落在你的肩头,你的额头,你的脚下。已然不完整。
婚礼上,新娘向后抛出的那束花,谁接住了。而这些夜空下的繁花,也许就是另个星球上一个婚礼上的节目。
只是,不知道它们代表的是福是祸。接或者不接,都会从你身边经过。
这是这几张里唯一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图片。错觉会让人以为是夕阳西下,古道西风瘦马。由不得念一句,哥哥,行不得也。行不得做甚么。不过是逆光下的几棵草,感觉象芦苇。这般坚韧的枝,我使劲拽了两支回来,插在笔筒里。将一匾豆看成了一匾秋。
最近,对山西的讨论多了起来。大约很多人说我们很土。呵呵。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优缺点,也没什么好激扬或者讥讽的。我是山西一个普通女子,我不介意你说我土。即便将来我有可能流浪到任何一个旮旯角,也不会改口。
既然逆光可以将烈日变成夕阳,既然几棵杂草都可以让我们有策马扬鞭的豪气,一些根深蒂固的错觉算什么呢。
一个想好了的题目,一匾豆,一匾秋。其实与大家留言说的相思无关,不过是在一片豆地里行走。那些曾经的绿色,不见了。
路过一条窄街,村民把豆秧铺在道路上。阳子迟疑了一下,问,敢碾过去么,无别的路可走。利用路过的车碾豆,是很长时间以来的习惯,因为不安全,所以被取缔了。可是偏僻的地方依然有。
我说,慢慢过去吧,没关系。
是的,我们都被一些小把戏吓坏了,以为到处都是陷阱。小心翼翼的同时,丧失了一些乐趣。
在一个坡下,我趴下拍它们。结束后,向上走,阳子在坡顶拐弯处等我,笑着说,你差点被碾成豆子。一辆农用三轮车正准备滑坡而下,被他制止了。
田里,有位真正的村姑在细心拣被遗弃的豆子。一弯一起,戴着太阳帽。如今这个镜头真不多见了,多是机器割过,就无人再管。有人赶着羊,高声的呼喝。我们便胡乱猜整羊的价钱,三百,五百,划拳一样的出手。
罢了,被打搅的不用写什么。总之,我想说的是,日子是一匾豆,实在的很。当我们心存厌恶的时候,就把它想象成一匾秋。最好秋色中有个楼下大家讨论的白衣女子背影。当然,那绝不是我。
ps:解释个事情。我的所有博文都是在线临屏直接写在新浪博客的发表页面,然后首发在这里,别处未开同样的博。这里似乎没有导出系统。
我不喜欢用WORD写,也从不打草稿,而我写的大部分是零碎的生活随笔,慢慢积攒的多了,自己也不耐烦挨个复制再保存一遍,所以硬盘里没有。
有朋友来信希望私存。我觉得惭愧,因为我对自己的文字尚不上心,至今没有永远留下的念头,所以暂且无法满足这些朋友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