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梅眼横飞(允许片刻挽留) |
当我轻掩上它们时,会想起那句话
蓬门始为君开。
却,没有机会为你而开。
文/环珮空归*梅子
(图片摄于2006.8.8)
七月十五。随着年岁渐长,同事中请假扫墓的越来越多。我们都有亲人在另外一个世界生活。
屈指算来,母亲离开已八年。八年,是什么概念。昨晚梦见她大发雷霆,命令父亲将我关在厨房。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醒来想了很久,也许最近什么事情做的不对了。
清早,大哥开车过来接我。满车人一见我就说,你又瘦了。是啊,我说自己最近在辟谷,以吞吐日月精华为生。某女问,你今年二十几。我白她一眼,说我是中年妇女,不要败坏我名声。
这条路上,我年幼时走过很多次。
记得也就是五岁左右独自去给姥姥送馒头,不小心掉到地上,
沾了很多泥土和草根。很惴然。但过后她们并没有为此责备我。
幼小的心中以为是天黑她们没有觉察到。
多年后母亲曾很平淡的提过这件事。
进了老村子,所过之处的房子和路更加破旧了。有座骑楼几乎猫腰才能过去。
老房子大门上的铁锁残破不堪,锈迹都被掩藏在厚厚的灰尘下。木门被风雨糟的的缺了好几块。
屋子里还是老样子,暂居的年轻人给了它点生机。
这些板凳和暖壶等物件是那对年轻人的。
非常简陋。却很温暖。
惟独这堵黑色的砖墙和颜色掉的面目全非的门是属于我们的。
属于我们过去岁月的。
我记得它们,也许它们不记得我。
母亲的照片静静的靠在桌子旁,和我家里的那张一模一样。上香的时候,我横竖插不好那两支香。抬头看母亲的眼睛,她还在微笑。
椅子、桌子、柜子都是当年用过的。很多地方被碰的掉了漆,也是东缺一块西少一块的。我一一拍了下来。
曾经齐整的地面和刚走过的土路一样,坑洼不平。旧颜倒消失了。
有个老式梳妆台被挤在电视机后,镜子上面哈着些什么东西,大概已经看不到人影了。我换几次角度都拍不全。也想不起自己小时候用过没。
你是否想安静的看着这片绿,而不需要我在一边唠叨。
可是,我总是忍不住,想诉说。
好久没有接近过这么多叶子了。暴日下,依然充满一个词汇。
希望。
希望。我丢了很久的希望。
正午上坟,正是庄稼壮实时。车子穿行就象走在青纱帐里,玉米的大叶子扫着车窗,我伸手拨拉它们。
一片接一片的庄稼堵住了视线,俩哥哥在正副驾驶座上忙着讨论路线。我一如既往的被姐姐欺骗,打探各种叶子和穗子是什么种类。
终于,当我指着一丛泡桐样蓝紫色的花,好象三个一堆的,问,这是谁在如花似玉。他们几个一起扭头唾弃我,那是芝麻啊,芝麻开花节节高,你真没见过?
我没见过开花的芝麻嘛。
只是些单调的叶子,我很喜欢。因为它的绿和片片向上。
我终于不能长时间呆在屏幕前了。
草草处理这些图片,随意写些文字。都成了奢侈。
一些故事,或者说我编的真真假假的故事,就此搁浅。
谁是这些文字中的主角。不知道了。
为了不占耕地,坟地都在不能耕种的山坡上。看到它时,它已经葱葱绿绿了。被那么多不知名的野草还有小碎花装饰的很好看。
我们几个沉默了一会。仿佛入葬就在昨天。尚记得八年前的那场大雨,我的白裤子上全是泥巴,长发贴在脸上。今却无泪,只是沉重。
大蚊子和飞蚂蚁,甚至一只大黄蜂都扎在我身上。这里那里的我到处拍打,还是起了很多小包。幸亏豆子尚瘪,没有绿色的虫子。我摘了一个,毛茸茸的皮儿,和毛豆一样。
哥哥们整理了下土,说要种棵更大的什么树在旁边。
我的思绪,它断了。无话可说。
(插播广告,和图片无关和本文无关)
呃,蛐蛐,你一定要首都的那些家伙们都穿上新#衣列队等你。
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场面……
姐姐到底是在生产队混过的,见了什么都亲切的紧,唠叨着想弄俩嫩玉米回去。自然是不可能的,谁叫我们四个从小就不会偷鸡摸狗……于是她的天真想法被我们三比一灭了。
可是回去的时候,从小一起长大的某人说,哼,他现在就去摘俩栽赃给我们四个。
欲哭无泪啊。这谁家的孩子。
这只狗,在我拍照的时候路过。我这么骨感,真怕它看上我。
而一位农家大哥刻意的躲开镜头,走了。
我和他年龄相仿,两不相识。
忘记说了,有些人中午和我抢饭。我都好几天食不知味了,可是他们居然一边嘴上说自己不饿,一边飞快的端走了所有的碗。
瓜是院子里长的,味道果然非比寻常。拌的韭菜也不让我尝,理由是对我身体不利,害我少吃了二两饭。可见,人多的时候不眼疾手快,是要饿死的。
另外有个人,当我从缸里舀出清凌凌冰泠泠的水,转身放盆的时候,居然乘机先拱进去洗了。啧啧。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懒人,没想到从此兵器谱上排名靠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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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艳的红和房顶缺了的瓦。新和旧。今和往。
我看不到你的昨天,看不到你的明天。
只有现在,此时,我和你在一起。嘘,我们不要说话。
寻到这个院门时,只有青石依旧。
里面曾有个高高的秋千架,胆大的孩子可以荡到翻了过去。
我只敢轻微晃一下。现在还能想起那尖叫声和大家的欢呼声。
如今,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那群孩子至少少了一个。她是我逝去的伴。
累了,就此OVER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