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梅眼横飞(允许片刻挽留) |
文/环珮空归*梅子
人潮拥挤,拉开了我们的距离。苏芮用强烈的节奏在你耳边喊叫。
这个尘世上的故事,还有什么不一样的,生或者死都是平淡的继续着。某个角落,我们会发现倦曲着的一个衣衫褴褛的旅人,赫然就是自己。
那刻,你会吃惊么。
北方干冷的冬季中,我等候在红绿灯前。
一个手艺人挡在面前,破旧肮脏的服饰,蓝白相间的编织塑料布打成一个长长的铺盖卷,背在身上高出他两头。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我亦随着低头看。是个发黄的纸箱,被横七竖八的用一些尼龙绳捆扎着,里面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一只极为普通的杂种狗,黑色的毛皮和他的主人一样污浊,但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惊奇。手艺人看它的眼神没有宠爱,亦没有厌恶。象对身上的铺盖卷一样,仿佛是天然就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等待红绿灯的时间很漫长,默默的想一个笑话消遣。
一个才拿驾照的女孩子驱车,在红绿灯前灭火,再不能启动。红灯绿灯不停交换,交警走过来很温和的对她说,小姐,还没有等到喜欢的颜色么。
喜欢的颜色,我摇头笑。曾经最爱红色,浓郁和炙热,给人前行的勇气。但路途上你不能选择红色迈步,会充满不可预测的危险。
才落座,同事探头过来问,气色很不好,眼眶发黑,嗯?
嗯,我熬夜了,连续两晚的后果。
哪篇文章上调侃过,过龄美女总有些恶习的,或者嗜酒,或者抽烟,或者熬夜。我选择了熬夜。和漫长的暗夜对峙,和不停转动的时针抵抗,成为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梅,咳。总会在倏然睁开的夜幕中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是父亲。却是幻觉。他还好好的躺在隔壁的房间里,臃肿的身躯看不出彼时雄赳赳作刑场总指挥的气概了。
父亲,我心底唤了一声。这个生命中骄纵过我的人,常常面对他日渐苍老的容颜无语。
亦常常看见隔世的母亲站在床头深深的凝视着我。只是,我却不敢出声,生怕呼吸把那刻的空气搅动,叫这样的影象再不复出现。
熬夜,对于我的柔弱的体质是致命的摧残。我却戒不掉。
友在医生面前告状,她为什么一直不能恢复,因为……我不等他话音落下,用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如果,这样的习惯被拿掉,会茫然失措的。熬夜,已经象镶嵌在身体上的一部分,亦象那个手艺人背上的包裹,放不下了。
用医疗卡划过机器,我提着满满一大纸袋药品站在药店门口。对面是焦黑的残垣断壁,和这个街头的繁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曾经是一家中型影楼,在清晨常停驻着被装点的花团锦簇的婚车,旁边还有喜气洋洋西服革履的新郎。
不久前,它就在我喜欢的夜中凋谢,瞬间而败。甚至没有留下一点娇艳过的痕迹。
而失火的前天傍晚,我亦在它跟前留过步。一个刚拍了外景回来的新娘提着裙摆走了进去,加了蕾丝的大红裙角闪了几下。在灰白的冬季中,那抹红极刺眼,亦很诡异。
身旁的大树被修剪的光秃秃的,乌黑的钢筋还在肃立,我眼前不断出现那抹红,一步一步的迤俪着走了进去。
“呵呀呀,那皇城如何?
那皇城墙倒宫塌,满地蒿莱。
不料光景至此。”
从远古到今宵,是谁在一声长叹。
在街头伫立的时间过久,冷空气在身躯和外衣夹层里肆虐。风把发丝拉到了嘴唇上,并被唇膏牢牢的粘住,象自己的肌肤长出了新的毛发,茸茸的有刷子的感觉。伸手拂开,顺手抚摩脸颊,有残褪的胭脂。
据说祁连山上有种胭脂草,在寒冷的夜间会变成紫色,所以才有“塞上燕脂凝夜紫”一句。夜间指尖僵硬的时候,总会想那凝重的紫,那深邃和不可抵达的色调。
此刻,透过凝结着水珠的玻璃看窗外,朦胧觉得有车滑过。而那月色,是看不到的。
一样的月光
“人潮拥挤,拉开了我们的距离。”苏芮用强烈的节奏在耳边喊叫。
这个尘世上的故事,还有什么不一样的,生或者死都是平淡的继续着。某个角落,我们会发蜷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旅人,赫然就是自己。
那刻,你会吃惊么。
北方干冷的冬季中,我等候在红绿灯前。
一个手艺人挡在面前,破旧肮脏的服饰,蓝白相间的编织塑料布打成一个长长的铺盖卷,背在身上高出他两头。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我亦随着低头看。是个发黄的纸箱,被横七竖八地用一些尼龙绳捆扎着,里面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一只极为普通的杂种狗,黑色的毛皮和他的主人一样污浊,但亮晶晶的眼里满是惊奇。手艺人看它的眼神没有宠爱,没有厌恶。像对身上的铺盖卷一样,仿佛是天然就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等待红绿灯的时间很漫长,默默地想一个笑话消遣:一个才拿驾照的女孩子在红绿灯前灭火,再不能启动。红灯绿灯不停交换,交警走过来很温和地对她说,姑娘,还没有等到喜欢的颜色么。
喜欢的颜色,我摇头笑。曾经最爱红色,浓郁和炙热,给人前行的勇气。但路途上你不能选择红色迈步,会充满不可预测的危险。
才落座,同事探头过来问,气色很不好,眼眶发黑,咋了?
嗯,我熬夜了,连续两晚的后果。
哪篇文章上调侃过,过龄美女总有些恶习的,或者嗜酒,或者抽烟,或者熬夜。我选择了熬夜。和漫长的暗夜对峙,和不停转动的时针抵抗,成为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囡,咳。总会在倏然睁开的夜幕中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是父亲。却是幻觉。他还好好的躺在隔壁的房间里,父亲,我心底唤了一声。这个生命中骄纵过我的人,常常面对他日渐苍老的容颜无语。
熬夜,对于体质是致命的摧残。但我戒不掉。它已经像镶嵌在身体上的一部分,像那个手艺人背上的包裹,放不下了。
用医疗卡划过机器,我提着满满一大纸袋药品站在药店门口。对面是焦黑的残垣断壁,和街头的繁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曾经是一家中型影楼,在清晨停驻着花团锦簇的婚车,旁边还有喜气洋洋西服革履的新郎。
不久前,它就在我喜欢的夜中凋谢,瞬间而败。甚至没有留下一点娇艳过的痕迹。
而失火的前天傍晚,我亦在它跟前留过步。一个刚拍了外景回来的新娘提着裙摆走了进去,加了蕾丝的大红裙角闪了几下。在灰白的冬季中,那抹红极刺眼,亦很诡异。
身旁的大树被修剪得光秃秃的,乌黑的钢筋还在肃立,我眼前不断出现那抹红,一步一步的迤俪着走了进去。
“呵呀呀,那皇城如何?
那皇城墙倒宫塌,满地蒿莱。
不料光景至此。”
从远古到今宵,是谁在一声长叹。
在街头伫立的时间过久,冷空气在身躯和外衣夹层里肆虐。风把发丝拉到了嘴唇上,并被唇膏牢牢的粘住,像肌肤长出了新的毛发,茸茸的有刷子的感觉。伸手拂开,顺手抚摩脸颊,有残褪的胭脂。
据说祁连山上有种胭脂草,在寒冷的夜间会变成紫色,所以才有“塞上燕脂凝夜紫”一句。夜间指尖僵硬的时候,总会想那凝重的紫,那深邃不可抵达的色调。
此刻,透过凝结着水珠的玻璃看窗外,朦胧觉得有车滑过。而那月色,是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