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頁（伍拾肆）

   三頁後來開始學習古文，漸漸地發現古詩是一道繞不過的坎。況且高中同學學霸、班長、江才子的古詩寫的不錯。至少學霸能信手集句詩，令三頁驚詫無比，這是相當高級的！從學霸、江才子能寫古言文遊記之類，更是吃驚不小。至於班長，行萬里路，中文、英文學的漂亮，經常每到一處，信手拈來一首楹聯或古詩，那也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三頁也放是步他們後塵，也就是說，三頁高中語文基礎幾乎空白，但是野百合也需要有春天，得花時間彌補過來吧，這叫信念使然，也叫自尊使然。如果想學古詩，得首先從學習漢代《古樂府》詩開始。

   唐中期之後漸漸開始格律詩化標準，相比於此前漢代的古樂府詩歌流派，細說于唐代元稹《樂府引》，即《樂府古題序》，其可作依據者說明：自古《詩經》之《國風》《大雅》《小雅》等風雅詩歌，無一不外乎是借物起興以諷喻當時之事，以作為詩歌文學遺產貽贈給後世之人。依照因龔舊樂府古題傳統，以原韻律重複組合，於文字組合或有長句、或有短句，於含義來說，普遍感覺累贅多餘，還不如《樂府》古題寄託或蘊含意旨。這誠然是詩歌行家之評語，故元稹因襲的《樂府》古題皆出新意，即新的見解與想法。但只可惜因襲的《樂府》古題詩文的氣韻和風格，大多類似于古題詩的風格了。明代人詩歌仿效古樂府古題的風格形式很多，卻沒有超過李攀龍的古體詩風格，但詩歌章法與規模法度，並不能接近與等同於《樂府》古題，常常不能確立自我古題。但在取自《樂府》古題的文字語句中稍微調換，也即事先就以為已經籌畫草擬完成，但形成內容變化卻未必相同。惟希望《樂府》古題用詞能與音律即文字聲韻規律相稱。漢代以後離開詩歌音律的規律很遠，不能使漢代古樂府得到傳揚，而卻硬要對它們強行臨摹，反而將會失去原有傳統風格而適得其反。不如賦予《樂府》古題新的寓意，不失其原有《樂府》古題格調氣韻。而《樂府》古題形式可以採用，但必須要成為一家之言，則自成體系之獨特見解而已。要不然就會束縛在古人樂府詩的法度規矩中，只能邯鄲學步之亦步亦趨，已然自身不能突破《樂府》古題章法、意境，而且將古人《樂府》古題語言不留下一點迴旋餘地，於今而言，即使按照《樂府》古題作為模型而畫影圖形，獲取《樂府》古題的語言聲氣，而且遺留《樂府》古題的風格韻味即情趣韻致，到末子還是不能與韓愈《樂府》古題《操琴》十首的工整精到相比擬。

   三頁的十三世祖步騧公所擬《樂府》古題所作《孤兒行》結構章法，與李攀龍所擬《樂府》古題所作《孤兒行》結構章法無異。但李攀龍《孤兒行》中說：“父母已經撒手人寰之後，可哥與嫂子命我投府從軍，即奔赴府衙申請從軍。今年被迫任命護羌尉，明年開始帶兵攻擊匈奴胡人。”明代步騧公雲：“投府從軍是成年壯健豪士之見識，故平時熟諳世事。等到孤兒投府從軍後經歷如此戰事歸來，不得再為歌嫂打柴牧羊。兩漢《樂府》古題《孤兒行》（佚名）雲父母離世以後，歌嫂讓我出門遠行做買賣，南到九江，東到齊地與魯地。但卻不妨礙自己的的原意表達。”漢樂府《孤兒行》這首詩歌的產地是九江以北、齊魯以西，大概是在河南境地。此詩敘述一個孤兒受兄嫂奴役，苦得活不下去，所寫雖然是一個家庭問題，同時也反映了當時社會弱者的生活狀態。

   步騧公《孤兒行》的內容大意是：父母雙亡的出生孤兒啊！這個孤兒出生的偶然際遇，註定命運中所受無盡孤苦的遺恨，是因為父母多生了孤兒的這個身體。衣食父母健在的時候，穿著輕暖的衣服，還能吃好的食物。自從父母撒手人寰之後，哥哥與嫂子就開始讓我與雇農一起生活。如事與“衣褐衣置廣柳車”剃去頭髮而用鐵圈束頸的季布一起幹雜活。不如受驅使幹雜事勞役的奴僕，苟且只能經常自言自語“生活勞苦，食無定時”。寒冬臘月從地裡幹活歸來，手和腳上的皮膚迸裂。長兄說夜裡還要舂米，即穀子放在舂米桶崗位用舂米杵砸出殼。長嫂說還要從井裡打水，把明天早晨水缸用水挑滿。我屋門臼上支撐的大門轉軸已經破損不靈活，關不牢，只得用汲水用具上的繩索，截一段短繩下來連接著帶好。抽引翻轉井上汲水的轆轤，即得用輪軸原理製成的井上汲水的起重裝置，汲水器吊桶與連接用的繩子一起墜落到井水中。每天來到堂屋大廳中堂香案前參拜，卻再也見不到生前高堂父親、母親。兒再也沒有可以依賴，又讓泉下父母怎麼能很快得到安定與放心。早晨起床幹活，看見天上月亮。因寒冷害怕，在寒霜露地上蹩躠踩踏奔走，奔波勞頓。回首觀看早晨初升血陽，因害怕與寒冷，肢體不斷顫抖，身體已冷的發僵。荒野裡到處蔓延生長著葛藤，摘取後用來織成草鞋，閒時當作擺到集上讓人去買，以作為補充能買上短衣短襖。集市買鞋有買大也有買小，只能不斷地去賣，直等到賣完才能走。哥哥與嫂子氣惱地追尋，如在設法找到逃亡的犯人一樣。家裡還有品行惡劣的無賴少年，不能遵循父母死前神智清醒時的遺囑，難以順從，冥頑不靈。屢次想像派遣使者一樣為他自己做飯，總是推說父母不在，沒人照顧孤單弱小。於是趕緊撤除織草鞋的葛藤，毀掉付之爐烤灶，作為燒火煮飯的一把柴火。自己尋念自己，就如同別人一樣，只是空剩下瘦痟身體的表皮與骨頭，雖然恨他這個不爭氣的無用皮骨，卻戀戀不捨地不忍離開人世，還得尊敬地稱他為我的親人與兄度。總得要常常念及自己的哥哥與嫂子，親人總得還有良心與情誼啊！哥嫂應當像從前一樣接受我，同輩兄弟，人倫綱常，本應得到體恤關懷。

   溫暖的春天開始已經開始萌動，土中已經滋生所含適合植物生長的肥沃養分。三月份忙起養蠶與種桑的農事，八月份開始收藏水稻莊稼，哪知道禾苗因旱災而遭破壞，大片枯乾而只剩空殼，稻穗大片空殼而枯槁。哥哥與嫂子斜著眼睛看著種植莊稼，眼睜睜地看著水稻枯槁偏斜倒伏。只得接受水稻大面積的現實，而煩悶厭倦地收割捆卷稻草回去，用作茅草向上覆蓋疊加茅屋翹蓬沿上的破損茅草。夜晚睡臥在屋漏之陋屋中，臉向上仰面對著漏雨屋頂，蚊子只到早晨天明才飛散去，卻因為疲累而片刻就酣睡得很香甜。睡夢中瞧見父母，只見兄嫂咬住舌頭，因自知理虧，驚異害怕而不敢說話。父母正在發怒，將要拿杖懲戒兄嫂。我上去拉抱著母親啼哭，不讓她杖罰兄嫂。如果杖罰兄嫂，那是給我增加更大的創痛。父母這才放下笞杖而消氣離去，我睡夢裡涕淚流出且大聲啼哭。隔壁臥睡兄嫂驚聽到我哭聲，大聲呵斥怒責。原來隔牆有耳而被兄嫂偷聽到秘密，責斥說“誰用板子棍子笞撻稺子小孩專門在狼嗥呢？摸著良心捫心自問，不要昧著良心亂嚼你的舌頭，說兄嫂的壞話，用來作賤責備兄嫂的不是！”睡臥漏雨，仰面蚊咬，早晨散去。美夢一回，夢見父母。咋舌驚訝兄嫂，怒來將與杖打，急又牽抱母啼，姑且等到天亮的時候，當與你再作一番計較，尚且當作秋後算帳。亂尋思曰：“孤兒啼哭何其嗚嗚，聲音多麼低沉淒慘，泉下父母將要寄來書信贈給孤兒。我將要過去與他們相聚，來日等待兄嫂，將來在地下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