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浜接到廖丽丽的约会电话后,心里矛盾起来。这个年轻人懂得,幸福在向他招手。从张况的介绍,以及几次见面,他已感觉到廖丽丽就是他寻找的“三心”女人,即放在家里放心、和她在一起开心
、在家用心做贤妻良母的理想女人。但介于同窗好友张况之托,他应该在暗中促成他们二人,而不是据为己有。他应该尽量避免同廖丽丽单独见面,以免张况误会。所以他接到廖丽丽的电话后,委婉地回答道:“丽丽,谢谢你的邀请。但我能不能赴约,还要询问一下我们的带头大姐,问她有没有啥安排才能确定能不能赴约。”
“风平浪静,还会有啥紧要事?你不要紧张,我们还不是谈恋爱,只想一起摆摆龙门阵。”廖丽丽说。在电话里,黄浜也听出她在笑。
“我的一切都被你看穿了,我还有啥话可说呢!”黄浜无奈地说,“我按时到那里等你就是了。听说公安局已立案侦查汪局长的案子,张况是不是跑到公安局了,我今天还没有见到他,打电话他又没有开机。”
“可能是吧。”廖丽丽说,“现在要看他大展身手了。”
“他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去的,我们三人不是有约定,一起追查吗?”黄浜说。
“管他呢,又不是一个单位的,也许他们单位有其它事呢!”廖丽丽说,“就这样了,我还有事呢,我们晚上七点钟在府青河边见!”廖丽丽说。
“好的,我在东坡亭那里等你。”
“那就在东坡亭见,拜拜!”廖丽丽挂了机。
黄浜挂机后,心里更矛盾了:与廖丽丽单独约会,他心里是很高兴的,尤其是他喜欢的女孩主动与他约会,让他感到有点自豪。这是他第一次与女孩单独约会,不知会有啥结果。黄浜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不想过早恋爱,所以在校时有女生向他示好,他也装傻不理会;他父母关心他,找人给他介绍家乡的女孩,他拒绝了,说自己还年轻,要在事业上干出点名堂后才考虑这些事。他还向父母表示,他不会在家乡找对象,要在工作中结识好女孩,在三河市安家。报社的老大哥给他的忠告对他影响很大,他期待在三河市找到他的‘实用型’伴侣,廖丽丽不就是他期待的女友吗?
但高兴之余,他又觉得面临一个难题。前面笔者已经提到,就是他与廖丽丽如果发展到恋爱关系,如何面对自己的同窗好友张况。张况曾向他吐露了内心的秘密,希望他帮助他追求廖丽丽,如果他从中插一脚,会不会为争女友而朋友反目?他想起了古时西方人为女人决斗的事,尤其是那个普希金,就是因女友决斗而死。他和张况的关系会不会发展到那种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他要在朋友和女友之间做出选择,难!
但黄浜还是在下午七点以前到了府青河边的东坡亭,等候廖丽丽。
府青河是三河市的母亲河,清澈的流水穿过市区,把市区分成南北两部分。上世纪九十年代搞市政建设,把河道疏通同时,在河的两岸建起石堤,并建起宽阔绿化带,于是沿河两岸的市中心段成为漂亮的滨江公园。为了增添三河市的文化氛围,在公园里分别打造了巴蜀古文化名人区,在其内有按名人命名的仿古亭,如太白亭、杜甫亭、东坡亭、升庵亭等,并在亭、碑上刻有这些文化名人的塑像、生平事迹及代表作。沿河堤安放一些颇有园林气的奇石,其上刻有这些名人有名的诗句及名言。因而,滨江公园成为三河市市民休闲娱乐、锻炼的好去处,也是外地游客必游的地方。可以说滨江公园是三河市政府的形象工程,三河人都因此而骄傲,颂扬市政府的功德。
黄浜到东坡亭后不到五分钟,廖丽丽出现了。二人寒暄一下,廖丽丽提议二人沿江散布。
“滨哥,今天轻松了吧!?”廖丽丽笑嘻嘻地问道。
“你叫我啥,浜哥?”黄浜吓了一跳说,“丽丽,你开玩笑嗦,这样喊我让我一身都起鸡皮疙瘩!”
“你都叫我丽丽,我不能老叫你的全名吧!?”廖丽丽仍然笑嘻嘻地说,“如果我叫你浜浜,会被误会我叫你棒棒儿,让人想起《山城棒棒军》里面的棒棒儿,多不好啊。我想你在张况面前称兄,在我面前当然也称兄,叫你浜哥很自然啊!”
“那随你的便吧。”黄浜无可奈何地说,“但我总觉得这样叫让人误认为我们很亲近。我们毕竟才认识几天啊!”
“几天又如何?”廖丽丽回到道,“只要二人投缘,相见如故,亲近又何妨?不过,我在电话里向你申明过,我们现在不是谈恋爱,而是想一起摆摆龙门阵而已。我喜欢听你讲话,仅此而已,你不要紧张,浜哥!”
“我还真说不赢你,就随你叫,但我却不敢叫你‘廖妹儿’和‘丽妹儿’!”黄浜也笑起来说。
“我倒无所谓,只要你敢叫,我就敢答应。”
“算了吧,不再扯这些。”黄浜说,“我们谈点什么呢,还是谈谈这两天的事吧。”
“还谈那些干啥?!消防队已将火扑灭,三河人又回复到那老样子。”廖丽丽说,“你看人们生活得多自在啊,一片和谐、欢乐的气氛!”
“是啊,这三河人怎么这样会享受生活呢?!”黄浜像对廖丽丽,又像对自己说,“让我想起流传的顺口溜,那描绘得多么生动形象啊!”
“啥子顺口溜?说来我听听喃!”
“也许你听到过,不过我做了一些修改,你听着。”黄浜开始念道: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府青河的夜色和灯光使人迷茫;
有喝的,有碰的,三拳两胜玩命的;
有喊的,有唱的,抓住话筒不放的;
有胡的,有杠的,每周都有进帐的;
有捏脚的,有踩背的,按摩按得昏睡的;
有想念的,有爱慕的,电话两头倾诉的;
有谈情的,有说爱的,约会地点等待的;
有眉来的,有眼去的,惹得老公生气的;
有沾花的,有惹草的,害得老婆乱找的;
有表演的,有猛练的,旁边还有观战的;
有狂欢的,有作案的,满街还有乱转的;
有设套的,有办证的,手机乱发短信的;
有投机的,有炒股的,梦想想着发财的;
有退休的,有下岗的,无事公园散步的;
无论你是干啥的,吃饭睡觉才是不能少的!
廖丽丽听完笑得叫肚子疼,一下倒在黄浜身上,黄浜只有将她抱住,免得她倒在地上。但等廖丽丽缓过气来,突然踮起脚在黄浜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说:“浜哥,我就喜欢听你讲话,因为听你讲话是一种享受!”
黄浜有点无所适从,只得轻轻推开廖丽丽,然后面向江心叹道:“我们的人民太淳朴,太相信领导及专家的话了。在歌舞昇平的背后,还不知隐藏着啥惊天阴谋呢?”
廖丽丽有点不高兴地说:“我的黄大记者,怎么突然变得忧国忧民起来,刚才还是玩世不恭的样子!”
“丽丽,我算个啥,也适合这忧国忧民的桂冠?!我是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想不通。”黄浜说,“也许我们主编看得透彻,他居然把我们唱正气歌的文章压着不发,算够有胆量的了。也许,他在等待着什么。不过,市里面处理奶毒事件这样兴师动众,也太反常了!”
“我知道你放不开那件事,浜哥。”廖丽丽说,“但不应该说市里,应该说这一切都是宋市长导演的。你想,明明是我将内部情报透露给你们的,那杨思思还曾凶狠狠地说要处罚我,却隔一天就否认我们局有人泄密,说你们报道的所谓不实新闻与我们局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说怪不怪,浜哥。”
“看来我们想到一处了。”黄浜说,“没有想到这宋市长的手段这么高明,行动如此之快,一两天就把这个事件按下去了。有关疑点,我已经上传到我的博客上。”
“我还没有看到你的大作呢。不过,你要把矛头指向市长,没有充分的证据可不行。这宋市长是个能人,颇有声望。没有两下子,能当市长吗?!”廖丽丽道,“不过,他们还有一道坎没有过,即汪局长离奇死亡的案件,如今要立案侦查。避开奶毒事件,这案子怎么查?”
“说得太好了,丽丽。”黄浜大声叫道,“我正因为这点要与张况交换意见,但今天我一直没有跟他联系上,他都处于关机状态。可能你说得对,他们真的去刑警队讨论案情去了。”
“我们等吧,浜哥。”廖丽丽柔声说道,“无论何时,我都和你站在一起,都支持你。”
“谢谢丽丽。”黄浜说,“还有张况,我们三人是铁哥们儿!”
“今晚上不好同他联系了,明天他准主动找你。到时,一定不要把我摔开哦!”
“咋个会呢,我们就怕你不愿来呢。”
“你们不要忘了,侦查汪局长的死亡原因,肯定要到我们局里调查,说不定与我们局里的人有关,我还可以为你们提供情报的。”
“我们离不开你。离了你,我们就一事无成”黄浜挺认真地说。
“你又开始贫嘴了。”廖丽丽笑道,“如果你真那样想,我很高兴!”
“当然我说的是真的。”黄浜说,“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要不是你提供的情况,就没有我们那篇文章,也不会有前两天兴师动众搞消防。”
“哈哈,兴师动众搞消防,浜哥太幽默了。”
“哪是我幽默?明明是我学你说话!”
“你说是学我说话?那我更高兴了!”
廖丽丽说完,身子又朝黄浜身上靠。黄浜没有躲避,只是轻轻搂住她说:“丽丽,我很高兴单独同你约会。这是我第一次同女孩子约会,我有点无所适从。正如你说的一样,我们现在不是在谈恋爱,而是摆摆龙门阵,只是亲密了一点。我希望今后张况在的时候,我们不要表现得如此亲近!”
“我知道。”廖丽丽柔情地说,“但我们要继续交往下去,他迟早会知道的。”
黄浜正要回答,突然从树丛阴暗处跳出几个人,大喊道:“抓住这两个狗男女,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黄浜急忙张开手臂护住廖丽丽,大声喊道:“我们是正当交往,你们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