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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河卒论儒下

(2022-09-13 18:44:03)
    为首的一名儒生大声诘问道:“张月鹿,就凭你读了一些高头讲章,学了一些似是而非的道理讲义,也敢妄谈儒门义理,指点仁义礼智?”张月鹿没有反驳,默不作声,却也不曾放低姿态。
    又一名儒生大声喝道:“张月鹿,你口出狂言,说什么礼教狂狂汲汲,诈巧虚伪事,可见你平日里也是不遵礼法之人,无君无父,弃国弃家。”
    “无君无父,可真是天大的指责。”张月鹿笑了笑,“所以我才说,你们这些儒门弟子总是把天下视作一家,把所有人与人间的关系视作父子关系,要么给自己找个父亲,要么自己做别人的父亲,总得有个人跪着,我强你跪,你强我跪,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人与人之间也可以坐而论道吗?”
     虽说道门讲平等,但道门同样受儒门影响很深,许多道门之人骨子里还是儒门那一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找一个足够强大的父亲,然后把不如自己的人变成儿子、孙子。 这种想法甚至已经浸润到了生活的点滴习惯之中。比如有人极为推崇某人,其他人看不惯,就将其称作是某人的“孝子”。更有甚者,有人推崇某人到了极点,便称某人为爹。甚至骂人也是围绕着伦理的这一套展开,说到底无非是谁做谁父亲的问题。
    再往大了说,中原王朝对待周围藩属的态度也是如此,所以中原百姓最喜欢将诸多藩属国视作中原王朝的儿子、孙子,并迅速从中获得极大的满足和快感,皆因这种因为伦常辈分错乱的愉悦已经深深刻在了其骨子里,甚至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称量伦理得失的秤,抹除不掉。
    儒门将天下视作一家,将国事视作家事,在一家之中,最重要的不是对错,而是和谐、稳定,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在一个家庭之中,很难真正去探究对错,不是非黑即白,谓之中庸。但儒门的修身又提倡做个正直君子,修身理念与治国理念相互冲突,最终结果就是逼得人人都做伪君子,谓之人心向下。
    正因如此,道门内部关于去儒门化的声音从未停歇,而儒门也意识到了自身的问题,虽然有荀卿、亚圣不断缝缝补补,但理学圣人将儒家彻底儒教化之后,天理深入人心,礼教壁垒高筑,已然是不能挽回,哪怕后来又有心学圣人横空出世,提出三教合一的理念,解放人心,欲要对儒门进行一次史无前例的大变革,重塑一个新的儒门,可到了最后,因为内部阻力太大,理学一派根深蒂固,还是无疾而终。
    或者说,儒门并非一成不变,而是不断更新迭代,吸收了法家、道家的观念,甚至还糅合了部分佛家观念,于是心学一派才能顺理成章地提出三教合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儒门确实堕落了,醇正儒家早已和老冤家墨家一般,死在了故纸堆里。当然,道门也是如此,如今的道门同样是三教合一后的道门,甚至道门更杂,除了佛家、儒家、法家之外,还吸纳了墨家、阴阳家、农家等等,正因为道门的杂,内部阻力反而不大,最终成功,这也是三教合一的声音始终是道门主流的缘故。
    儒门是讲尊卑秩序的,向地位不如自己之人讨教,是为“下问”,这就是高下有别。正因“有别”,所以“下问”是耻辱的,站着的人怎么能去请教跪着的人呢?故而“不耻下问”竟然成了美德。道门是讲平等的,既然是平等,那就没有上问和下问之分,请教与耻辱又有什么关系?既然没有关系,那自然没有“不耻”之说。
     这些儒门弟子敢来找张月鹿的麻烦,自然是有些真才实学,也曾专门研究过张月鹿与秦凌阁的辩论,哪里听不出张月鹿话中暗指,立时有人反驳道:“如今圣天子在位,天下苍生谁不视皇帝陛下若父?君父臣子,如何分不得上下尊卑?难道儿子还要欺压在父亲的头上吗?”
     张月鹿笑道:“君父,君父,总要认个父亲才肯甘心,认了父亲便可以用忠孝压人。试问,我姓张,皇帝陛下姓秦,如何成了我父?若皇帝陛下果真是我父,乃至是天下百姓之父,为何有人是公主,我却做不得公主?为何有人锦衣玉食,而有人却衣牛马之衣、食猪狗之食?同样是儿女,这是何道理?你们大约又要说雷霆雨露,莫非天恩了,是也不是?”
    儒生脸色憋得通红,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大声道:“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另一边,又有一名儒生道:“荀卿云:‘从义不从父,从道不从君。’亚圣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你说的此等桎梏并非儒学本身如何,而是你只能看到形而下,悟性才能无法窥得形而上,未究真谛,执于表面,这才胆敢亵渎经典。”
     张月鹿平静道:“我不评判这两位圣贤是对是错,我只说‘平等’二字,上下难免有别,却不应强分主奴。你们知道甲骨文的‘臣’字怎么写吗?俯首屈从,好似一只竖眼,不敢直视,本意指奴仆,官吏不就是君主的的奴仆?所谓君臣,主奴罢了。忠君不就是忠于主人?何必将其拔高到道德二字的高度?这是你们儒门的规矩,甘愿为奴,那也是你们的事情。”
    “我道门只有人,人有上下,无非真人俗人之分,可总归都是人,没有帝王,唯有飞升登仙之人才加一个‘君’字,可也没有人自称为臣奴的。我不愿做人奴仆,也不愿认他人为父,何以成了无君无父?只因所谓‘无君无父’,又何以成为了弃国弃家?难道君与国是一体的吗?难道认父与成家是等同的吗?”
    儒生们无不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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