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子》（微信读书）

（申不害著 北京汇聚文源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公版书）

阅读笔记（二）

后记：

今日开始阅读本书。

共一章，含两篇。

第一篇《大体》（P4）

夫一妇擅夫，众妇皆乱；一臣专君，群臣皆蔽。故妒妻不难破家也，而群臣不难破国也。是以明君使其臣，并进辐凑，莫得专君焉。今人君之所以高为城郭而谨门闾之闭者，为寇戒盗贼之至也。今夫弒君而取国者，非必逾城郭之险而犯门闾之闭也。蔽君之明，塞君之聪，夺之政而专其令，有其民而取其国矣。今使乌荻、彭祖负千钧之重，而怀琬琰之美；令孟贲、成荆带干将之剑卫之，行乎幽道，则盗犹偷之矣。今人君之力，非贤乎乌荻、彭祖，而勇非贤乎孟贲、成荆也。其所守者，非特琬琰之美，千金之重也而欲勿失，其可得耶？

（如果一个妇人独占丈夫，其他妻妾就会心生混乱；如果一个权臣独揽君宠，群臣就会被蒙蔽。因此，妒忌的妻子很容易毁掉家庭，而专权的臣子很容易颠覆国家。所以，贤明的君主会让臣子们像车轮的辐条一样共同效力、相互制衡，不让任何人独揽大权。如今君主之所以高筑城墙、严守城门，是为了防御外敌和盗贼。但那些弑君篡位的人，未必需要翻越城墙、攻破城门——他们只需蒙蔽君主的视听，垄断政令，就能窃取民心、篡夺国家。假使让乌获、彭祖这样的力士背负千钧重宝，怀揣琬琰美玉，再命孟贲、成荆这样的勇士手持利剑护卫，走在暗路上，盗贼仍会伺机抢夺。如今君主的力气未必胜过乌获、彭祖，勇武未必超过孟贲、成荆，而他所守护的又岂止是美玉和千金之重？若想不失去国家，单靠这些怎能做到？）

明君如身，臣如手；君若号，臣如响。君设其本，臣操其未；君治其要，臣行其详；君操其柄，臣事其常。为人臣者，操契以责其名。名者，天地之纲，圣人之符，则万物之情，无所逃之矣。故善为主者，倚于愚，立于不盈，设于不敢，藏于无事，窜端匿疏，示天下无为，是以近者亲之，远者怀之。示人有余者，人夺之；示人不足者，人与之。刚者折，危者覆，动者摇，静者安。名自正也，事自定也。是以有道者，自名而正之，随事而定之也。鼓不与于五音，而为五音主；有道者不为五官之事，而为治主。君知其道也。臣知其事也。十言十当，百为百富者，人臣之事也，非君人之道也。（P5）

（英明的君主如同身体，臣子如同双手；君主如同号令，臣子如同回声。君主把握根本，臣子处理细节；君主掌控关键，臣子执行具体事务；君主执掌权柄，臣子恪守常规。作为臣子，应手持契约〈职责〉来核验自己的名分。“名分”是天地的纲常、圣人的准则。万物之理，皆逃不出它的约束。因此，善于治国的人：藏身于愚钝（大智若愚），立于不盈满〈虚怀若谷〉，设策于不敢妄动〈谨慎行事〉，隐匿意图于无事之中〈不露锋芒〉。他掩藏端倪、消除疏漏，向天下展示无为而治的姿态。因此，近处的人亲近他，远方的人归附他。向人炫耀富足的，反会被人夺取；向人显露不足的，反会得到补益。刚强者易折断，高危者易倾覆，躁动者易摇晃，静守者得安稳。名分端正了，万事自然安定。所以，得道之人通过正名来规范秩序，顺应事理而稳定大局。鼓本身不属于五音〈宫商角徵羽〉，却能统率五音的节奏；得道的君主不亲自处理百官事务，却能成为治国的核心。君主通晓治国之道，臣子精通具体政务。言辞句句得当、行动事事成功，这是臣子的本分，而非君主的治国之道）

——二〇二五年四月六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