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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归录-止战之殇(苏安篇)

(2018-12-14 19:5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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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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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六宫佳丽谁曾见,层台尚临芳渚。露脚斜飞,虹腰欲断,荷叶未收残雨。添妆何处,试问取雕笼,雪衣分付。一镜空蒙,鸳鸯拂破白去。

       相传内家结束有装孤稳,靴缝女古。冷艳全消,苍苔玉匣,翻出十眉遗谱。人间朝暮。看胭粉亭西,几堆尘土。只有花铃,绾风深夜语。

               ——纳兰容若《齐天乐·洗妆台怀旧》

        我是汉宫中的那只雪衣娘,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这人间游荡。
        鬼差说我执念太重,入不了这轮回之门。
        但我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执念。
        就在前不久,我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把我的游历写成一本书,书名就叫《于归录》。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书名叫这个名字,我只记得,在我的印象里,曾有一个人为我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于归晚。
        我忘记了他长什么样子了,也不记得他的名字是什么了。不过没关系,我相信缘分,我们定会再相遇的。
        因为时间久了,很多东西我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
        所以,为了写好《于归录》,我打算故地重游一次。
        顺便呢,找找那个为我取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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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兜转转,我又一次来到了金陵。
        如今的金陵,一片祥和。而在很多年前,却是一个修罗场。
        那血腥的场面,时隔这么久,我依旧记忆犹新。
        但提笔间,我却突然不想写了。
        因为写下那段历史,需要莫大的勇气。而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或者说,我在等,等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

                      ——《于归录•止战之殇》
        
                            *苏安篇
       
       小女孩坐在早已塌陷了的土墙之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手里的一叠彩色糖纸在她的紧握下,发生轻微的声响。
        对于我的出现,她似乎有些防备。
        “别怕,我只是路过这里,不会伤害你的”,即便我这么说,她还是和刚才一样,僵直着身体,漂亮的眼眸里,满满都是警惕。
        “我也是游荡在这尘世间的孤魂,因为执念太重,没有鬼差愿意渡我。所以,和你一样,这么多年了,还是入不了轮回之门”,我在小女孩身旁盘腿坐下,眯着眼看着远处的田野,在心里感慨道,这小女孩身上,肯定有故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小女孩就主动开口说话了。
        她说,我们不一样,你是执念太重,而我是不愿意轮回。
        为什么?  
        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小女孩名叫苏安,出生于书香世家。
        因为从小就接触诗词歌赋,所以比一般孩子沉稳一点。
        但孩子毕竟还是孩子,和其他女孩一样,喜欢甜甜的糖果,喜欢荡秋千。
        最爱做的就是收集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糖纸。
        八岁那年,她的父亲苏白去了北京的一所大学进修,把她托付给了好友南风。
        苏安唤南风哥哥,事实上,南风也把苏安当妹妹一样宠着,护着。
        父亲不在她身旁检查课业,她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但每每午夜梦回,还是会常常梦到父亲。
        这一夜,她又梦到父亲了。
        父亲穿着中山装,戴着镶边的金色边框眼镜,站在庭院里修剪着花坛里的月季花。
        而她则坐在石桌前,念着那缠绵婉转、柔漫悠远的唱词。
        到了曲末,她指着那“艾萧”二字问道,父亲,这艾萧为何会长在白骨青灰之地,桃花扇底送南朝又是何意?
        父亲揉着她的头发,笑道,安安不需要知道这是何意,你只需记住四个字,就好了。
        哪四个字?
        家国同在。
        她记得南风哥哥的未婚妻——岳琼姐姐,曾唱过这句唱词。
        她也问过她,这句唱词是何意?而岳琼姐姐给她的答案,和父亲说的一样。
        她说,安安,你不需要知道它何意,你只需要知道四个字就好了。
        哪四个字?
        家国同在。
        家国同在,家国同在……她脑海里一直闪现着这四个字,一夜无眠。
        第二天,她问南风哥哥,父亲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他了。
        南风想了想,应道,你过生日的时候。说罢,还递给了她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安安亲启。
        是父亲的笔迹,她连忙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入眼的,只简简单单的六个字——一切安好,勿念!
        果然是父亲的风格。
        她抬头故作生气道,父亲好生偏心,只给我写了六个字。
        只见南风哥哥冲她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作答。
        若是换作往常,南风哥哥一定会哄她开心的。可是这一次,他似乎有心事。
        南风哥哥,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南风摇头道,没有,可能是昨夜没有休息好,有点倦了吧。
        她在口袋里翻了翻,掏出了一颗用粉色糖纸裹着的果糖,送到他的眼前,笑道,这是我最爱吃的果糖,现在送给你。
        很好吃的。怕他不接受,她又补充了一句。   
        南风从她手里接过糖果,缓缓剥开糖纸,将果糖塞进嘴里,抿了抿,笑道,嗯,很甜。
        她攥紧手中的信纸,过了半响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哥哥,父亲就是那样的,不论是说话,还是写信,都只有几个字。你不要生气,我待会给父亲回信,让他下次给你写多点。
        只见坐在对面的南风愣了愣,难道自己说错话了?她攥着信纸的右手又紧了紧,正要解释的时候,就听他笑道,安安果然聪明,苏白这厮,给我写的信,字数比你的还少。
        苏安腼腆地问道,哥哥你不生气啦?
        不生气,我是大人,怎么可能会计较这点小事呢?
        南风哥哥果然是在为这信吃味,苏安只顾着埋头暗自窃喜,却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南风正紧皱着眉,看向她的目光里,夹杂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12月13日,是她的生日。
        那一天,南风哥哥把她带到了一处偏僻的教堂里。
        他说,让她在这里等他,他出去给她准备生日蛋糕。
        在临走前,他又一次叮嘱道,外面很危险,让她不要乱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可是,她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南风哥哥,也没有等来父亲。
        她等来的,是一个穿着大衣的陌生人。
        那人拿着刺刀,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默默地将身体向墙角缩了缩,努力忽视掉那人带给她的恐惧感。
        他沙哑着嗓子,问她,顾南风在哪里?
        她摇头,紧咬着唇角,把藏着在衣袖里的钥匙不动声色地往里推了推。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苏白的女儿,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
        那人一步一步地靠近她,直至走到她面前,这才停住了脚步。
        乖女孩,想要活下去,就老实告诉我,顾南风他,到底在哪里?
        苏安盯着眼前的那双黑皮鞋,又一次沉默地摇了摇头。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那人。
        说!
        一声怒吼,惊的苏安浑身一个战栗,她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人,平静地说道,我不知道。
        她将目光落在窗外的那棵梅树上,好看的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此刻,她又一次想到了那句唱词——白骨青灰长艾萧,桃花扇底送南朝。
        所谓家国同在,在这一刻,她似乎懂了。
        这时,她身体猛地一顿,目光从窗口那里收回,落在自己的胸口处。
        那里,此刻正插着一把刺刀。
        但她却感觉不到痛。
        那人又把刺刀往里推了推,直至苏安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道血痕来,这才抽出刺刀。嘴里大骂着,快步走出教堂。
       教堂的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了,世界终于安静了。
        苏安紧紧的握着那把钥匙,耳畔一直回响着南风哥哥说的话。
        他说,安安,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这是那个盒子的钥匙,你要拿好。
        作为下一任守藏史,你一定要守护好那些古书。
        这是我们作为守藏史的使命。  
        你记住,你不仅仅是苏白的女儿,我还是我华夏的儿女。
        原来,这便是家国同在。
        她终于懂了。
        1937年12月13日,生日那天,她死在了刺刀之下。
        那一天,她刚好九岁。
        “那你,现在在等着谁”,我问道。
         我在等,等有人发现这处教堂。我在等,等有人发现这个箱子。
        “然后呢”,我继续问道。
         然后,去找父亲,去找南风哥哥和岳琼姐姐。
         “不去轮回吗?”,我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我,不知道。
         在离开前,我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些糖纸怎么还留着?”
        这是父亲他们送给我的,我当然要留着了。
         “傻孩子,早一点去轮回吧,说不定可以早点遇到你父亲他们”,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女孩,只见她将手里的糖纸全都抛向了天空。
        五颜六色的糖纸,在风中飞扬,像极了纷飞的蝴蝶。
        身着一袭白色绣花长裙的苏安,坐在那断壁残垣间,远远地向我说了一句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她说的,是谢谢。
        很多年之后,我听说有考古学家在淳溪镇的教堂里发现了一个箱子,箱子里装着很多早已失传的古书。
        听说那些古书被保护的很好,每一卷古书的扉页,都盖着一个盖章。
        盖章上写着——守藏史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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