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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乡已经有十几天了,一直想为这里写些什么,却总是因为种种缘故而被暂且搁置了。直到今天,一种莫名的情绪推动着我,让我突然间有了创作的灵感。
不知道为什么,而今的我,十分讨厌刻意的创作,因为我觉得,那是对文学创作的亵渎。所以,我宁愿等,等真情流露,等合适的题材出现。如果等不来的话,我就会自己去找。
我相信,总会有找到的那一天的。哪怕最后结果还是无疾而终,我也不后悔自己最初的抉择。
但我从没有想到,我会在翻看杂志时,无意间找到了合适的选题。
熊培云在《池塘之底》一文中提到,中国农村的底层社会,就是池塘之底。在看到这句话时,有那么一瞬间,有想要仰天长叹的冲动。
诚然,我的选题不过是在拾人牙慧罢了。然而,“池塘之底”这四个字,带给我的,岂是不咸不淡地说“颇有感触”就能敷衍了事了的。
我未来所要从事的职业不允许我浅尝辄止,我内心深处的求知欲更不允许我半途而废。
……
此刻早已夜深人静,正是我写作的时段。看着窗外那轮朦胧的月,却怎么也落不了笔。
若放在以前,我在写我的故乡时,总会绞尽脑汁地用尽世间最美的词藻去赞美它,可是,而今的我,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
那是我的故乡啊,我怎么能说它的“不是”呢?可是,我心急啊,心急如焚!
说实话,我及其讨厌悲天悯人,过去是,现在也是。可是,当我面对那些所谓的“生活”场景时,一切“讨厌”都不由自主地消失了。
我既不是圣人,也不是君子,我只是一个平凡人罢了。可是,一直以来,我都做着“圣人”与“君子”的“黄粱美梦”。与其说是“黄粱美梦”,倒不如说是“南柯一梦”,梦醒了,一切还是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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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住的起“高楼大厦”,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机会走出村庄。
有的人啊,一辈子都生活在村庄里,连大城市去都没去过,什么“高楼大厦”、“霓虹灯”之类的,完全就没有听说过。就更不用提比这些更高一层的事物了。
可笑吗?可悲吗? 不,不可笑,也不可悲。因为这本就是事实。 “事实”,多么官方的解释啊!
不可笑,是因为我没有资格去笑。不可悲,是因为我的悲伤太过做作和牵强了。
即便我心中的确有悲伤划过,可是,在我看来,我那所谓的“伤悲”,不过是一时的同情与怜悯罢了。
那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伤悲”,那不过是在“施舍”罢了。 “同情”,真是讽刺,他们并不需要我施舍的这所谓的“同情”。
要明白,真正的“伤悲”,不需要惊天动地,也不需要佯装沉默,而是,我看着你受苦,却无法替你分担,那种不知所措的无力感,大抵,就是“伤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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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高大建筑,我是没有兴趣去探寻的。
因为我清楚,它们的上面,委婉地写着“衣着不整,不得入内”这几个大字。进去的话,与其说是自取其辱,倒不如说是不受待见。
然而,你可知,与这些高大建筑一墙之隔的,是什么。 是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许是下过一场雪,路还有点泥泞。 而路的尽头,是一个村庄。
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四周都是一些高大的建筑物。与它们相比,小村庄显得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可是,即便再怎么格格不入,那也好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最起码,还有可以抵御严寒的栖息之地。 此刻我所看到的村庄,只是县城内的村庄。
而那些距县城十分偏远的小村庄里,藏着的秘密,不比这儿少。 墙内,是一个世界。墙外,是另一个世界。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在现实面前,梦想,有的时候,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甚至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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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扇门背后,有着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好想推开这扇年代久远的门,可我走进它时,却发现,门已上锁。许是很久都没人住了,门锁已经生锈了。
我想着,既然这么有感触,就给这张照片配些文字吧。 可是我心里却很清楚,这张照片背后涉及到的东西,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我没有足够的资格去写这段或真或假的文字,哪怕是触景生情后而刻意杜撰的文字的资格,都没有。
并不是因为我写不出这断壁残垣背后的故事,而是因为,它只是千千万万故事中的其中一种罢了。它不仅仅是这个社会的群像。
想来想去,我最终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故事去配这张图片。因为它太过煽情了。
不,或者说,这世间其实有很多很多的故事足以与那张照片相媲美,可是,我还是做不到自欺欺人。
因为我清楚,真正的故事,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多了的话,倒显得廉价。因为真情可贵。
在物欲横流的今天,我尚且还苟存着那么一点点真情。要是连真情都没了,那些拍的照片,写的文字,统统都只是一种可笑的“施舍”与自我安慰罢了。
六年了,不,我都上大学了,应该是七年了。在这七年里,我无数次路过这里,无数次途经过这扇门。
而今再次路过,我看了一眼,没想到,它还是老样子。和以前一样,一样的沧桑,一样的冷漠。
走近它时,我却发现,它的沧桑与漠然中,多了些许莫名的忧伤。
嘘,不要说话,你听,老屋在哭!
不,是这扇门在哭!
抚摸着木门上参差不齐的纹路,我觉得莫名的熟悉感突然向我袭来,让我猝不及防。
似曾相识?或许吧。
门扇的边缘有一处厚厚的污垢,大抵因为时间长了,还蒙了一层灰,不仔细看是绝对看不到的。
这层污垢,是不是一位盼望着孩子回家的老母亲留下来的?
老母亲每天都坐在门槛这里,手倚在门扇上,等着那总以“工作忙”为借口的孩子回家。日子久了,这层污垢也就越加地“厚重”了。
然而,时间却渐渐磨光了老人所有的期盼。那份等待,也从最初的欣喜,渐渐化为了最后的失望,甚至是绝望。
是的,绝望。而今还是个学生的我,尚且还不懂那种绝望。我只知道,有什么,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甚至,还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老人最后离开了。
是释然后的解脱,还是沉重的绝望,谁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离开,大抵是老人最好的选择吧。
……
这层污垢,会不会是一小孩子留下来的?
Ta大抵也在等待吧,等着Ta的爸爸妈妈回来。
Ta是留守儿童,从小都是。Ta渴望温暖,哪怕只是一点点温暖,都让Ta为之欣喜若狂,甚至是受宠若惊。
然而,现实是不允许的。于是,有些愿望,一辈子都只能是奢望。
是啊,他们一大家子都要生存下去呢!在赤贫的村庄里,生存,并不等于生活。
生存,就是为了活着,好好地活着。吃饱,穿暖,已经是最好的“生活”了。而真正意义上的生活,并不仅限于“物质生活”,它还需要“精神生活”的滋养。
然而,对于他们来说,他们那所谓的“生活”,不过是在“生存”罢了。
渐渐地,小孩子长大了,知道的也多了。
于是,Ta渴望着逃离,逃离这个让Ta厌倦甚至是厌恶的小村庄。
Ta知道自己需要什么,Ta有了野心。与其说是野心,倒不如说是“虚荣心”。大抵是吧,也许不是,谁能说得清呢!
……
这层污垢,见证了一个老人的垂暮,大抵也见证了一个孩子的成长。或许,它还见证了很多很多故事呢。
然而,我不想再深究下去了。或许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为太痛苦了。那种不痛不痒的折磨,甚至比撕心裂肺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