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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后的暑假里,本以为可以陪你四处逛逛,殊不知,查询成绩,填报志愿以及领取通知书后需要准备各种相关资料,我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
终于有一天,我忙完了所有的事情。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四处逛逛了。但是,到哪里去玩呢?
较近的地方,你早已逛过了,早已没有什么新奇的事物值得你去那里了。较远的地方呢,你年纪大了,已经经不起这般折腾了。
我说,那就去田野里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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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里拿着我在路上采的满天星,面对镜头,你有些羞涩,有点放不开。身后空旷的麦田给人以梦幻般和朦胧般的感觉,显得有些不真实。就像你对我的爱,很平淡,习以为常,或不宜察觉,却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不知道为什么,那晚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心口特别疼,还喘不过气来。
我当时非常害怕,以为自己会死掉。我想我还年轻,怎么可以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这样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呢。
我的梦想还没有实现呢;
这个世界还等着我去拯救呢;
你还等着我带你去旅游呢;
我还欠姐姐一顿火锅呢;
我还欠爸妈一句“我爱你们”呢;
我还没有给我的小侄女小侄子过一岁生日呢;
我还欠着家人还不完的情债呢;
我答应给他们写的信还没有写完呢;
我……
一想到这些,心口更加痛了。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小君也会怕死呀。
从零点一直辗转发侧,直到四点多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看了一下手机,七点四十。
心口已经不那么痛了,但呼吸还是有点困难。
感觉到自己心脏还在跳动,不由得感慨,我还活着,真好。
突然间没有了睡意,索性就又开始胡思乱想。
夜里想到了去世的外婆,难过了许久。然而,比起早已逝去的人,我更在乎那些年迈,尚且还在人世却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甚至去世的人。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你。我想,若那晚我真得死了,你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我想,你肯定会的。
你比所有人都在乎我,甚至胜过我的父亲母亲以及姐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我从外婆家回来之后,一直都和你生活在一起。我们的感情,很深,深到可以不在乎隔阂与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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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阻挡时光对你生命无情地摧残,我能做得,只有趁一切还来得及,好好地爱你,像你爱我一样地去爱你,疼你。
很久以前,但也并没有过太久。你去农贸市场买菜,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卖菜合的早点摊,你想着好久都没有吃菜合了,就想着买上一个尝尝,解解馋。
可是,翻开口袋,发现差了两角钱,不够买,就想和那个老板商量商量,少两角钱吧。谁知道那老板死活不同意,语气还特别凶。
也是,都是小本生意,再说人家有什么理由给你一个不认识的人少算钱呢。
当我听你开玩笑地说起时,不禁红了眼眶。我在想,如果我很强大,如果我有足够的能力,是不是他们就会改变那不屑一顾的傲慢姿态,恐怕谄媚都来不及吧。
可是,现实却是,他们对那些穿着时尚的贵太太之类的人永远都是一副哈巴狗的模样,对和你一样穿着朴素的老人一直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
这也许就是世态,这也许就是市侩。
你是我的亲人,我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耻,也为你所受的屈辱与不公感到心疼。
那时,我真得很想快点强大起来,以为那样就可以保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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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异乡的夜晚,每每看到街道上亮起的路灯,我都会感到非常亲切。因为,记忆中,每每下晚自习,你都会接我回家。路灯下,你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高考后我选择了梦想,来到了异乡。我如此执着,只因不甘。我想改变这种不公,改变这种区别对待。
难道就因为我们贫穷吗?难道就因为我们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吗?难道就因为我们给不了他们好处吗……
明明彼此没有任何关系,却市侩地给消费者分等级。
面对自己亲人所受的屈辱,面对同我们一样因为处于社会底层而不受待见的人,我能做得,唯有反抗,哪怕最后还是败给了世俗,我也不后悔。
当我坚持不下去想要放弃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想到自己最在乎的亲人所受的屈辱,我就会咬咬牙,告诉自己,不可以,绝不可以放弃,那么多人还等着我去拯救呢。
奶奶,每当华灯初上,我就会想到你。想你在想什么,你会不会也在想我呢。
还记得高三时,每次下晚自习,你都会在校门口等我,我们一起相伴回家。灯光将我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直至隐匿在没有灯光的暗影里,再也找不到了。但它还存在着,一如你对我的爱,不深不浅地藏在寻常的家长里短中。
现在,街上的灯光随着夜色不断地变亮,而我对你的思念,也一样,绵延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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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发地想要逃离这里,我觉得,还是故乡最好。不,或许应该说,有你的地方,最好不过了。
在这里,藏龙卧虎,人才济济,我太渺小了,唯有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赶上他们。
一想到你,以及你这么多年来所受的苦,我又忍不住哭了。
你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期望,我不敢再辜负你了。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来陪伴彼此。
你就是一个守望者,守望着你的小鸭子们,当有这么一天,你的小鸭子们长大了,不得不离开你,去更远的地方。
于是,你佯装不在乎,佯装我们还在你身边,每天晚上依旧会给我留一碗饭。这于你,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改不掉了。
原来,习惯与一个人很长时间的相处后,即便有一天Ta离开了,你依旧还保持着从前的习惯,等着Ta回来。或许Ta永远都不回来了,你还要佯装Ta一直都在的样子,以为这样,就是记住。
而我,也一样,你,也一样。我们曾相依为命,我们之间何止是割舍不掉的亲情,还有对彼此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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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永远做你无忧无虑的孩子,陪你一起老去……
翻开你的照片,你的笑容那般亲切与慈祥,时光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我很小的时候,在那片油菜地里,你为我拭干眼角的泪。你眼中有笑,那般熟悉,仿佛前世,我们便相识。
这一世的十八年间,我没有好好地疼爱你,孝敬你。那么,余生,让我好好地孝敬你,把你宠成老小孩。
任由你任性,任由你撒娇,像你包容我所有的坏脾气一样来包容你所有的任性。
因为,你是我最爱的老小孩,你是我的守望者,你没有离开,我还不敢离开,更舍不得离开你。
风吹乱了你的白发,黄昏下,我们一起相伴回家。
岁月静好,余生,就这样慢慢地走下去,所有的苦难,都交给我吧。
你好好地,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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