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卡列尼娜(一)
(2022-07-05 06:56:40)安娜和列文是两条平行线,都是明线;甄士隐和贾雨村是两条平行线,一显一隐;整个艺术体系建立在两条平行线上。
(1)柯兹尼雪夫与瓦伦加的恋爱,仿佛唤醒一股青春的活力,柯兹尼雪夫脱离实际,一种精神生活,瓦伦加实事求是,无果而终。在森林里采蘑菇,劳动者是大地精华。列文有托尔斯泰自传的性质,列文退隐庄园,犹如宝玉是闺阁良友,规避时代风口浪尖,但仍关注着时代的课题。列文农事改良活动,与农夫割草,到森林里打猎,孜孜不倦地探求生命的意义。托尔斯泰理解的“上帝”就是“永恒的生命”。有一种人只为了自己的需要活着,只想填饱肚子,这是动物性的人;另一种人“为了灵魂活着”,爱根植在生命中,这是精神性【神性】的人或道德【伦理】性的人。尼古拉的空想破灭,处于绝望状态,尼古拉之死和秦可卿之死,惊心动魄,肉体枯萎,出现精神复活的迹象。尼古拉死亡,吉提怀孕,生死轮回。
(2)杜丽和斯季瓦的婚姻,由于爱情褪色出现危机,“奥勃浪斯基家中一切都混乱了”,奥布浪斯基是贾琏之流人物。安娜与卡列宁的婚姻缺乏爱情基础,卡列宁是僵化的官僚,。从上流社会社交圈视角来看,安娜堕落,犹如秦可卿,她们都是情欲的化身,《包法利夫人》爱玛就是个村姑,犹如《红楼梦》农家女子二丫头,包法利夫人勉强称得上是小家碧玉,幻想爬进上流社会,却堕落深渊。安娜调解家庭纠纷,却卷进漩涡,在赛马场上安娜向卡列宁坦露她与渥伦斯基的爱情,她与渥伦斯基私奔,向虚伪的上流社会挑战,在安娜看来上流社会反自然,矫揉造作,安娜迎着时代风浪前进,风吹灭了蜡烛。
(3)吉提展现的是传统单纯的世界,列文与吉提恋爱婚姻,对于个人是幸福美满,列文探索社会出路,找不到答案,犹如探春个人婚姻幸福,但壮志未酬;安娜展现的是复杂迷离的世界,安娜与渥伦斯基爱情悲剧,又是社会悲剧。列文与吉提,安娜与渥伦斯基,简直就像生活在平行世界里。吉提是传统女性,安娜是现代人,新女性。渥伦斯基外表风流倜傥,内里是纨绔子弟,渥伦斯基追求吉提,又甩开吉提追求安娜,吉提和安娜都被他的外表迷惑,他被安娜这个现代女性魅力所吸引。列文外在是地主,内里是思想家托尔斯泰。列文与安娜有一面之缘,列文看着安娜的画像,犹如宝玉看《海棠春睡图》,列文感觉安娜是个可爱的女人,对她是怜惜的态度,安娜对列文印象是很喜欢他,安娜和列文可能成为知己。安娜的爱情越来越强烈,渥伦斯基越来越冷淡,她看透上流社会生活空虚和无意义,安娜对谢廖沙的母爱被无情剥夺,道德上的负罪感,最终绝望卧轨自杀。安娜与渥伦斯基初遇,仿佛命中注定的结局,历史车轮滚滚向前,并不怜惜在轮下的花草,托尔斯泰极力规避的未来,仿佛庞然大物从天而降。
《安娜·卡列尼娜》像一面镜子,犹如风月宝鉴,从家庭伦理的变迁透视社会伦理的变革,特别关注政治伦理即农奴制,“一切都翻了个身,一切都刚刚开始安排”,所以列宁说:“列夫·托尔斯泰是俄国革命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