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修软椅的女人》有感(菁)
(2017-02-10 16:36:19)分类: 小二班 |
然后我去重读这篇文章。这是莫泊桑文字的力量。
我们从未以贫贱为由拒绝过爱情,甚至,废墟里蒙尘的面孔上的微笑更扣人心弦,聋耳边沙哑的吟唱更荡气回肠。我们不也为他们誓言红了脸:“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不也为他们的遗憾红了眼:“未将此后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我害怕读下去,读莫泊桑的小说,一篇,两篇,越读就越不敢读下去,其实那个时代的小说都是这样,美妙又温柔的开端,冷酷带着讥诮的结局。饥寒交迫的她从饮食里克扣下那一枚枚的硬币,老实懂事的她在父亲的毒打和威胁里偷出那几个苏。然后换那几分钟的爱抚,我曾经从书里或者听闻的爱情从没像这样“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样自始至终的卑微,低到了尘埃里。
这份感情已经不像是爱情了。这个女人,是跪着的上帝。
五十五年很长吗?为什么我们最后总以时间去衡量一份感情的深浅?二十年的朋友,一辈子的夫妻,曾带给我们欢乐,感动,幸福与平静的感情,最后的最后,不再以形容词修饰,而冠以漫长的岁月。因为人类走过的几百万年,唯一还未战胜的就是时间。我们已经在挑战自然,却还敬畏着时间。时间不以生死为节点,它能抹平伤痛,也让我们忘却美好。
冯骥才在《冬日絮语》里感慨:“亘古以来,是谁从天际的一个驿站奔向另一个驿站,又为了谁传信,为了宇宙间一桩永恒的爱吗?”但爱是没有永恒的。武侠作家里宣扬爱的清流古龙在小说《边城浪子》里的以“爱是永恒”去命名那全书中最残忍的曲终人散的一章,这不也是正是一种矛盾吗?永恒一词像是绝对,但其实是一个相对的说法。五十五年,相较于不知所源的宇宙只是一瞬。但五十五年的一生对这个修软椅的女人算不算永恒?常人的一生较彭祖的八百年太短,那么至死方休,又算不算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