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 谈 语 感 与 语 法

关于语感与语法，我与大女儿，有过一场激烈的争论，结果似乎我取胜。

大女儿心理学专业，硕士学位。小女儿英语语言文学，美国文学博士，名学者，名翻译。外甥在读英语专业，语感好，语法不好，因为课外老师教他，重语感，不重语法。

大女儿说：“语感比语法重要，语法没什么用。”我一下子跳起来说：“谁说语法没有用？语感用于读书，说话，和写作；语法是学术。小春不攻语法，但她的英语地道。好的语感，不谈语法，不违语法。先秦经典，尤其如此。我不能容忍，解释经文，无视语法，见仁见智。典籍，无论中文，还是英文，经文的正确意思，都是唯一的。”

大女儿说：“你是理科生。理科生追求唯一正确答案，文科生容许见仁见智。”我说：“心理学是理科，哲学也应该是。语法是哲学家发现的，当然属于理科。自然是逻辑的，语言用来表达它，当然也是逻辑的，那么，反映语言规律的语法，就是自然规律。”

百家讲坛专家，爱引用《诗经》。碰到难句，不作回避，自说自话，不顾语法，贻笑大方。《诗经》《易经》《老子》《论语》《孙子》，几千年训诂，不能攻克难句，因为无人想到语法。语法是他山之石，迟迟成为舶来品，又不专心研究，状况可想而知。语法，先人用而不言，后人跟不上，难句永远不得而解，成为后人的惭愧。训诂授人以鱼，语法授人以渔。当务之急是，下猛力攻语法，编出像样、简明、实用的中小学语法课本。接力而为，可以攻克先秦典籍的难句。先秦典籍，是我们民族最辉煌的文化，是我们的本。

最后，大女儿同意，语感管用，但不是学术。语法也管用，是学术。心理学，哲学，社会学，语法学，同宗于自然规律，都当属于理科。汉语语法，附庸中文系，将永无起色，只能添乱，使大家不敬而远之。

2023,1,23

女儿评：

2023,1,24

This distinction is quite interesting, but not as absolute as you described. Anyone who has a good sense of language knows its grammar, and vice versa.

女儿续评：

2023,1,31

For me, your distinction in your essay is helpful because it is practical. Students who get too caught up with learning grammar would know to take it easy, to slowly build their sense of language. Your friend is not a foreign language major, so he has not experienced the pains of trying to perfect a foreign language. It takes a long time, and it can be tremendously frustrating. So it’s important to have hope, and to believe in building a sense of language besides the grasp of gramm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