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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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友

2016,11,2

你的意见很对。与祭文比，我自己也更爱信。但限于文体，加上要求灵前宣读，无法加进感情文字，篇幅已长于《祭娘文》。大哥唸着阿弥陀佛，拜着观音走的。走前能说话，说护工是佛派来的，服侍得好，你们不行。

捡到一首旧作：《咏一朵石榴花》，供你一阅。我喜欢最后一句：怎么说呢，也许，这来自生命的最后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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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友

2016,11,2

师父赐我：小春2005,1,25生日卡诗，我以此作《儿女的悲哀》，供你一阅。

卡片，是意外收获。若是有心，绝对找不到的。内容我也已淡忘。管理我藏书的侄女女婿，得意的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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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友

2016,11,3

《儿女的悲哀》里，“民族”改为“传统”。我知此文，在你认定当删之列，你的心太慈了。我觉得，它不过充满悲哀，发人深省，并无恶意，出发点是审美。女儿与美国人，都是传统的俘虏。传统的力量，不可阻挡。我深知自己有错。但内兄说：“不要说爸错，哪怕爸做贼。不然，还有什么天地。”

文中写Lane的文字，有点狠心。但除了文字，我已无还击能力。

补注

2020,9,30

文中写Lane的文字，最终删去。决心来自你的话：亲情是人世最美好的东西，不要烹鹤焚琴。女儿说：“I’m surprised that you want to delete the highlighted part. Was it your friend’s suggestion? I’d keep it.”她听了我的理由，说：“OK. You probably have more experience than I do about th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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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友

2016,11,12

《祭大哥文》，得到你首肯，我很高兴。我大哥还有一笔功德，也给补上：内嫂重病，也花重金，救了一命，长寿至今。

我大哥古历十八（10月17日）上山，祭文大概要改到那时。我想到你评《小春草》说的：细细揣摩和锤打，咬文嚼字，无论阅读还是写作，都离不开精耕细作。一并改动后，发你过目。

我越来越喜欢《儿女的悲哀》。它的深层意义是：不可免的，是爱中的悲剧本色。文中未说出的，比说出的，要多得多。时间可怕！永别之时，彼此将会有怎样的感情？是爱多于恨，还是恨多于爱？悲剧，是人世的本色，无论成功还是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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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友

2016,11,18

昨天，我参加了大哥祭礼。场面宏大。大院老式木结构，建于七十年代，四家合，我家占一半，堂屋公用。正堂悬大哥遗像，面带微笑。院子里，摆两只金身大狮子。和尚四个，诵经居士三十多。宾客济济。长子悼词，用录音。我背了祭文，添加不少，另外发你。侄女预先三致意，不准我落泪。

墓穴邻爷爷坟，依从前家田，位于山脚，坐西北，朝东南，后山峻茂，前野开阔，位置极好。

你的好词句，对我的文章，是雪里送炭。比如“不顾父母，枉为人子”，我用于《儿女》。出于行文，不便点出，请你原谅。话可能非你首创，但我源于你。有关白话文的文字，也有类似情况。你说作家都是野山参，我加于《致小金》，点出你说。总之，你对我的帮助，是多方面的。我的心中，充满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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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友

2016,11,27

文章的逻辑，是自然的。合乎自然，便可满意，不在乎短长。你的两段文字，用于我的《后记》，正是如此。我的《祭娘文》，短甚，先师叔威先生看过，说好。

《夕阳学术》十三篇，我总觉单薄，并非短小，逻辑有眚，未尽意也。增补后，似好无数。同样理由，《师父》，“母亲善心，一例足见”前，加了一句：“师父善心，毋庸赘言”。《祭大哥文》内嫂“长命至今”后，加了“后代兴旺”。

书稿拖一年也好。一年里，可以精耕细作，如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