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寒夜》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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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寒夜》有感
王福祥
《寒夜》用细腻的笔法描绘出一个家庭的破碎,靠着做校对苦力和当“花瓶”卖色勉强度日,不死不活的生活增加了意见不和的婆媳间的纠纷,夹在中间的丈夫默默地忍受痛苦走向死亡,“这便是国民党统治下善良的知识分子的悲剧,悲剧的形式虽然不止这样一种,但都不能避免家破人亡的结局。”
《寒夜》里的人物在巴金笔下刻划得淋漓尽致:汪文宣,骨瘦如柴,弯背驼腰,唯唯诺诺,时不时地咳嗽,委曲求全,连句响亮话也说不了;曾树生,汪文宣的妻子,美丽动人,修长的身材,白白净净的皮肤,一身胭脂香,热情奔放、充满活力,爱美又富有魅力;汪文宣的母亲,吃苦耐劳,唠唠叨叨,有好心却没做好事;小宣,汪文宣的儿子,苍白无力,怯生生的眼睛,沉默寡言,未老先衰。小宣是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暂且不说,其余的三个人,本应是最亲最爱的人,却不能和睦相处,偏偏要相互伤得很痛很痛,难道说爱真的要与痛永远相伴吗?
汪文宣为人老实、善良,但性格十分懦弱,绝对是一个悲苦的人,但这悲苦却很难引起人的同情。他无时无刻不在委屈中度过。他无限地萎靡,无限地讨好。他意识到他在被欺负,但无形的力量仍然牵引着他,让他在妥协的路上坚持,爬行。他似乎匍匐着,又似乎昂着头;他似乎是向前,又似乎是往后。在这种极度压抑的工作环境下,他的精神受到了严重摧残,然而他却丝毫不敢反抗,逆来顺受好似他的本色;家庭里,无论汪母怎样对树生冷嘲热讽,他只顾伤心,却从没有为家庭和谐付出过,有的只是隐忍和哭泣。母亲与妻子的争吵仿佛是变革社会下封建礼教与新式思想的较量,他夹在中间徘徊不定,唯有在患了肺病之后的“我要活”三个字才是他最真实的呐喊。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一生的命运走向,无论是否生活在这个被黑暗统治的社会里,他都无法逃脱性格带来的困顿。在黑暗的夜里,在母亲和妻子的夹攻下,他想要崩溃。——他至多是想要崩溃,未曾想要爆发。但就连崩溃,也是缓慢的。他拖着病体走了一年多,才走向死亡。他活得不痛快,死得也不痛快。他在垂危时花了两个月才断气。他活着,但在活着时他已抛弃了生命。他相信死了更好,可是,他没有力气去生,他也没有力气去死。生活对他是沉重的,死亡未必就能那么轻快。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呢?不知道。没有谁能把生与死作一个比较,因为没有谁可以活着经历死亡。
巴金写《寒夜》显然是在控诉当时的旧社会、旧制度,是为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战争年代,穷困潦倒的人叫冤喊屈。看着《寒夜》慢慢的便会泪流满面,倒不是被书里的故事情节所打动,也不是同情汪文宣一家人,只是为汪文宣一家人的生活方式感到痛心,更是为自己眼下的生活感到悲哀。既然时代已经让人很无奈了,为什么一家人还要无休止地争争吵吵?当时的社会,已经让人不得安宁,为什么四口之家不能同甘共苦、和睦同处,齐心协力去面对一切呢?汪文宣的母亲深爱着自己有病的儿子,她愿意为儿子做一切事情,可她又无时无不刻不在害着儿子,她明明知道曾树生是儿子最爱的女人,她却容不下这个让儿子深爱着的女人,恨不得让树生早一天离开家门。曾树生也一度想留下来陪有病的老公度过一生,只希望婆婆少一点恨自己,只希望老公能给自己做主,然而老公的顺从,婆婆的无情还是逼她违心地离开了家。他们中的每个人也许不值得同情,我只是在可怜他们,他们不是在生活,而是在挣扎。
汪家的家庭悲剧有它内部的矛盾,也源于性格导致的悲剧,不可摆脱的是,时代宛如一座大山压在了本就平凡的普通人身上,历史没有给他们带来英雄的赞歌,只给他们带去了战乱和破碎。他们同我们一样热爱生活、恐惧死亡,他们也用力去爱、彼此成全,只是冬天过去,春天到来,战争结束,他们还是看不到希望。
小说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却依然扣人心弦,读来内心不禁涌入一股悲凉。理想的破灭、青春的消逝,无法把握的人生,都在这本书里展现的淋漓尽致,表达了作者对封建礼教的无情批判、自古以来就理不清的家庭关系的深思与对主角们遭受荼毒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