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疫情袭来之后,所有的国际交流都转移到线上了,隔空和专家朋友们问候、对话,艰难地完成年度任务,各种无奈。二年多光景下来,屏幕那边的朋友们有相当比例“中枪”,但时隔不久又都生龙活虎地回归。
首先出现症状的是埃及人Amier。他留着帅气的络腮胡子,说着与英美人无异的英语,是圈子里不多的广受欢迎的阿拉伯国家专家。以前每年三月在波恩召开例行会议的时候,Amier总会带两大盒椰枣,我吃得欲罢不能,一边继续一边担心血糖。2020年下半年,当大家隔空开会的时候,屏幕前的他抽了抽鼻子,说,我好像有点症状……第二天,他又坐在屏幕前发布消息:yes,
果然阳性了!
我一脸惊诧,本能地从屏幕前回缩了一下(幸亏当时没开镜头)。而其他专家都平静如水,连劝他别开会了、下线去休息都没有。就这样,阳性的Amier一直没有离开屏幕和工作。当然,他也是居家办公,一个人呆在书房里。等我们2021年年初又见面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恢复了。私下打听了一下,并没有去医院,就是自己在家里呆了几天而已。
2021年初疫苗纷纷问世了,国内有科兴,国外有Phzier-Biotech, Moderna, Astrazeneca, Double
Johnson等。开会之前闲聊,一时之间注射疫苗成了热门话题。专家们大都说,还没打呢,目前优先60岁以上的老年人注射,我们正排队。一个年轻姑娘高兴地说,终于轮到我奶奶了,开完会我就陪她去。
9月份,英国合作伙伴Pete发来了邮件,说自己和几个家庭成员测试阳性,要在家里封闭一段时间,也许回复邮件要慢一些。过了两三个星期,再开视频会议的时候,他出现了,风轻云淡地说已经痊愈。我好奇地询问主要症状,Pete说,头疼、流鼻子、疲倦,有段时间头疼得还挺厉害,幸亏我们都注射了疫苗——我们牛津的疫苗防护效果很好的(Pete正是牛津大学的老师)。旁边的法国人J-F说,他有几个学生也得了,症状不轻,类似重感冒,不过很快都转阴了。我一边听一边暗暗咋舌。
转眼到了2022年,线上会议继续进行。一贯快人快语的西班牙姑娘Amili哑着嗓子说,诸位,我阳性了,大约这次要保持沉默了。鼻子头红红的,一幅随时流鼻涕的样子。这次我再没有从镜头前往回撤,但还是吃惊地“哦”了一声,眉毛忍不住跳动了一下。饶是这样,Amili一点没少说啊,一边打喷嚏一边发言。
看统计,新冠在这些国家的致死率并不特别低,但风险集中在老年人群体。看样子确实是这样的,我的这几个朋友都是年轻人,至多中年人,症状有轻有重,但都在短时间内痊愈了。其实我们也失去了一个专家,德国的Michael,他已经退休了,但继续为国际组织工作。他确实比较胖,说话有点喘。今年3月份开会的时候,还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屏幕右侧的名单里,虽然没露脸。会后很快就收到了秘书处发来的讣告。不知道是不是与新冠相关,大家又震惊又伤感。
已经快三年了,不知道线下见面要到什么时候,哎。(6月下旬,一波专家就要在西班牙毕尔巴鄂参加IPCC
FTI首次线下会议了,可惜所有中国专家都将缺席。)

我想出去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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