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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茶壶

(2019-11-27 09:09:36)

胡说茶壶

壶,分很多种,比如水壶、酒壶、茶壶、油壶、尿壶等。但不管分多少种,就其本意来讲,壶,都是用来盛装液体的。同时,虽然都是装液体的,但壶与壶不一样。不但功能不一样,制作壶的材料也不一样。从古至今,石壶、陶壶、金属壶等,是有一个演变过程的。甚至苏东坡沾沾自喜的葫芦瓢,也曾享受过壶的待遇。 

到了唐朝,陆羽一部《茶经》,勾引出了普天下人对茶的极大兴趣。于是,专门用来煮茶的茶壶,便从壶的家族中分离出来,自立了门户。那么,唐朝的茶壶是什么样的呢?不一定。因为陆老师说了:“洪州以瓷为之,莱州以石为之。瓷与石皆雅器也,性非坚实,难可持久。用银为之,至洁,但涉于侈丽。雅则雅矣,洁亦洁亦,若用之恒,而卒归于铁也。”意思是说,瓷壶石壶雅,但易碎;金壶银壶洁,但太贵。如果工资不允许,还是大铁壶较比实惠。

 胡说茶壶


 唐朝喝茶的方法是煮茶,用大铁壶煮茶还是相当凑合的。现代人急眼了不还是用大铁壶,不,大铝壶煮上一壶茶吗?但到了宋朝,形势突变。宋朝人玩的是点茶。用这种方法喝茶,水壶和茶壶就不能混为一谈了了。到了明朝,官僚文人们“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除了清议闹事,寻死觅活地证明自己的忠贞以外,平日里闲得那叫蛋疼。于是,喝茶侃大山便成了他们的一条出路。水壶与茶壶,也就终于彻底分了家。景德镇的青花瓷,宜兴的紫砂壶等新壶种,便应运而生。 

据说明朝正德年间,一个叫做龚供春的少年,做为书僮随进士吴颐山到金山寺侍读。在寺中,他经常看到一个老和尚用泥巴捏制茶壶。或许是出于好奇,或许是出于天意,供春闲暇时把老和尚洗手后沉淀在缸底的泥巴捞出来,学着老和尚的样子,参照寺院内大银杏树的树瘿,也捏起了壶。一来二去的,"指螺纹隐起可按″的供春壶,横空出世了。 

到了清朝的时候,有个叫陈曼生的人在溧阳县做县令。陈县长是个才子,诗、书、画样样精通。可遗憾的是,但凡才子,一般是干不好正经事的,这陈曼生也不例外。县长的工作干得吊儿郎当,但他却迷上了做紫砂壶。不但做紫砂壶,陈曼生还把他的才艺开发出来,开创了在壶体上刻字作画的崭新工艺。文人们偏爱的名言佳句,百姓们言欢的山水花鸟,都可以刻在壶上。从此,茶壶就不仅仅是茶壶了,人家一下子成了文化。这还不算,陈曼生还在壶上题刻壶铭。比如说一把半月壶,他题的是“月满则亏。置之左右,以我为规。”比如说一把方壶,他题的是“内清明,外直方,吾与尔谐臧。″比如说一把斗笠壶,他题的是“笠荫暍,茶去渴,是二是一,我佛无说。”如此一来,茶壶的文化品位蒸蒸日上不说,它肚子里装的,也仿佛由茶水变成了鸡汤。

 胡说茶壶


 是的,自从诞生的那一刻起,紫砂壶,就不单单是一只喝茶的壶。它寄托了人们道不出的情思,也引来了人们数不尽的赞美。翻开《拍案惊奇》,“壁间纸画周之冕,桌上砂壶时大彬”,成了当时家底殷实的大户人家的标配。清人高江林的一首诗,道出了紫砂壶的绝巧、绝美与绝雅:“规制古朴复细腻,轻便可入筠笼携。山家雅供称第一,清泉好瀹三春荑。″ 

不知道什么原因,中国人一直有着"一片冰心在玉壶″的优良传统,喜欢以壶喻人,壶比人生。到了紫砂壶这辈份儿,更是愈演愈烈。如果你把一把紫砂只当做喝茶的物件儿,而不是“对壶当歌″,哼哼唧唧地说出一番人生感悟来,那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直至今日,这架势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当然,不同的人,对壶与人生的领悟是不一样的,甚至不乏剑走偏锋之人。比如辜鸿铭和郑板桥。 

清末民初的辜鸿铭,不但有怪才,还是个怪人。所以,他关于“壶与人生″的研究成果也怪得很。他认为,男人好比茶壶,女人好比茶杯,一把壶配好几只茶杯才是正常的事情。言外之意,男人嘛,小老婆的数量怎么着也得凑上一桌麻将局吧?此言一出,辜鸿铭立刻遭到了正人君子们雷鸣般的口诛笔伐(不是掌声)。所以,徐志摩和陆小曼结婚的时候,胡适送的贺礼是一幅画有一把茶壶和一只茶杯的画,寓意祝福他们心心相印,从一而终。这动作,简直就是狠狠地抽了辜鸿铭一个大嘴巴子。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辜鸿铭的研究成果有点跑偏,但却道出了男人们的心声,也再现了正人君子们的现实。那个送画的胡适,也并不是只想有一只茶杯的。他不也是时不时地弄只新茶杯到老茶杯江冬秀那儿试探试探吗?那个收礼的徐志摩,不也是发现了陆小曼这只新茶杯,才丢弃了张幼仪那只旧茶杯吗? 

辜鸿铭怪,郑板桥更怪。人家赞美壶的高雅,他却揭开壶的伤疤;人家从中看出人的优良美德,他却从中讥讽人的浅薄无耻。“嘴尖肚大耳偏高,才免饥寒便自豪。景小不堪容大器,两三寸水起波涛。″壶与人,让他得罪个遍。 

在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壶与人生的思想浪潮之中,连文学大师林语堂也被裹挟进来。他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语重心长的话:“捧着一把壶,把人生煎熬到最本质的骨髓。″ 

大师毕竟是大师。在所有的哼哼唧唧中,林语堂的这句话,最合我的味口。是啊,人生不就是一个“熬″吗?熬得住,则出众;熬不住,就出局。但无论出众还是出局,只有“熬″,人生才能得以升华。 

生活美学的集大成者李渔,把生活爱得个死去活来。他爱生活的美,更爱生活的实。在他的《闲情偶寄》卷四“居室部″里,专门写有茶具一节。他认为,在所有的泡茶用具中,阳羡紫砂最妙。但是,他又对人们过份宝爱紫砂壶而使之脱离茶饮的行为,大不以为然。他说,出于艺术的考虑,人们往往把壶嘴做得奇形怪状。但若就茶壶来讲,“凡制茗壶,其嘴务直,购者亦然,一出便可幽,再幽则称弃物矣。″意思是说,歪嘴的紫砂虽然很美,但若倒不出茶来,那就是一堆废物。 

是的,人生是要追求美的。但唯美的人生,若没有实用和适用的骨架,也就成了一张“画皮″。而且,这种实用和适用,既不必高大尚,也不见得多庸俗。有时,它仅仅是带给自己或他人一次开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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