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盆上筛酒

《红楼梦》第六十三回上「寿怡红群芳开夜宴」,写袭人和平儿说了抬了一坛好绍兴酒,然后写两个老婆子蹲在外面火盆上筛酒。
这两个老婆子到底在做什么?有学者说是温酒,有学者说是漉酒,也有说是斟酒的。
其实他们都只回答了部分。绍兴酒是酿造酒,会有渣滓,所以需要用极细的纱来过滤,这道工序在明‧丁云鹏的〈漉酒图〉(见图一)画得很清楚。酿造酒过滤后才斟,所谓斟酒实含过滤与斟两道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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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仍未解决「在火盆上」的问题。我们知道绍兴酒最好喝温的,酒徒高阳喝陈年绍兴必要温酒,这是我亲身经历过的。《红楼梦》第八回写宝玉到梨香院作客,薛姨妈烫热酒来,应该也烫的是这种酒。
所以「在火盆上筛酒」应该有两道工序,先筛酒(漉酒),再加温。我这是有图为证的,请看明‧陈老莲〈蕉林酌酒图〉(见图二)下,有两个女子在那里滤酒,旁边放着一个火炉,应是在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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筛(shāi),本分离粗细之竹编器具,用于过滤酒之杂质,便通「漉酒」。
现在造酒进步了,不见人筛酒的动作了,所以「在火盆上筛酒」就不容易被大家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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