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鲜花代替不了手术刀
(2018-04-10 18:3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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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殿兴先生在《我们的杂文 我们说——杂文选「蒿香集」自序》(载于杂文月刊 2017年12月上)一文中说:“……杂文是匕首、投枪,也可以是银针、良药,更可以是鲜花、掌声……倘仅仅停留在‘抨击’上,怕会有碍杂文目的终极性、根本性的实现吧?”
此话很是令人困惑。
困惑一,杂文是匕首、投枪,银针、良药,早已是定论,无需多言。但是,说杂文是鲜花、掌声,而且加了一个“更”字,实在难以苟同。很显然,郑先生在文章中所说的鲜花与掌声,是指单纯意义的表扬与赞赏。千古文章,内容体裁百态,表扬与赞赏之文多去了,但绝非是杂文。杂文的本质是批判,当然,郑先生在文章中称之为“抨击”,亦未尝不可。批评也好,抨击也罢,都同单纯意义上的表扬与赞赏是两回事。笔者虽然阅历有限,但杂文尤其是经典杂文,还是读过一些,还从未见识过单纯意义的表扬与赞赏之“杂文”。相反,倒是读过一些看似表扬与赞赏,实则辛辣讽刺的杂文。表扬信写得再有文采,上升到文学作品高度,充其量也只是散文,不是杂文。笔者尚未拜读郑先生的《蒿香集》,实在想象不出单纯意义的表扬与赞赏“杂文”是什么样式,这是困惑一。
困惑二,不明白郑先生所说的“倘仅仅停留在‘抨击’上,怕会有碍杂文目的终极性、根本性的实现吧?”
什么是杂文的“终极性、根本性”?杂文以高度的社会责任感和敏锐的洞察力,从不同的视角,深入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剖骨析髓,穷形尽相;针砭时弊,矫正世风;鞭挞腐败,倡导清明。其作用有目共睹,何时“有碍杂文目的终极性、根本性的实现”了?难道除此之外,杂文还有别的作用么?郑先生没有说明,笔者不好胡乱猜测,这是困惑二。
笔者以为,写什么,怎么写,是每个作者的权利,作者可以用不同的文体,抒发不同的情怀。一辈子只写吟风弄月,或只写“羊羔体”,也可以成为作家,也不耽误获奖。单纯意义的表扬与赞赏之类文章,亦是文学百花园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杂文不同,“即使要悦目,所要的也是耸立于风沙中的大建筑,要坚固而伟大,不必怎样精;即使要满意,所要的也是匕首和投枪,要锋利而切实,用不着什么雅。”(鲁迅《小品文的危机》)
杂文不是杂货筐,不能什么都往里装。如果筐里只是装了一把生了锈的投枪,钝了刃的匕首,其余的是些瘙痒的按摩器,助兴的小喇叭,以及鲁迅先生在《小品文的危机》中罗列的那些“小摆设”,然后在筐外贴上“杂文”的标签,“即使热心者竭力指点,也不过令观者生一种滑稽之感。”(鲁迅《小品文的危机》)
一个肿瘤疾病患者,需要鲜花的慰藉,更需要切除肿瘤的手术刀。杂文就是切除社会痼疾的手术刀。鲜花代替不了手术刀。所以,“鲜花”开得再鲜艳;“掌声”鼓得再热烈,被郑先生称为“抨击”的杂文,也大可不必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