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河流（3）：这就是我家的清水河
雨停了，又开始吃饭了。杨晋同学蹲在地上看着煤场的工人哥哥们，背对着我们，应该是在上火闷闷不乐的吧，小波大跨步进入画面，手捧两个大碗来到杨晋跟前。“给，杨晋。”杨晋头也不抬眼也不睁他，看上去有点怄气闹情绪呢。小波把筷子伸进杨晋碗里戳了戳翻了翻，轻声道：“杨晋，你看，他们工人都木有，光是咱俩有，看我妈对你好吧？一会我带你去河里游泳抓鱼。你别走，行吗？”杨晋的心挺软，碗底里一个荷包鸡蛋，加上小波可怜兮兮的一句央求，就这样又被征服了，他点了点头。这时，昨晚杨晋找的那位认识的大哥哥，昨天并没有回家而是去逮蝎子来，他逗引杨晋说我领你去逮蝎子吧？今天我回家我领你回家吧？杨晋看了小波一眼不为所动，摇了摇头，说我今天先不回，小波已经答应我了，他爸明天送我回。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小波爸爸又背着手溜达过来了。“哎，王会计，你孩子回来了，你也不弄点炸药去黄河里炸点鱼让他吃，我们也跟上吃一些嘛。”一个人说，其他所有的工人都在附和着。“你吃个狗屎，自己想吃鱼不会到黄河里敲鱼去，啊，你们知道现在炸药有多贵，政府就不让炸鱼，管得可严。”“敲鱼多费劲，你又不放假，炸鱼一炸一大片，炸鱼省劲多呢，放假我们就去炸。”工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沸腾开了。“废球话，好好吃你们的饭，吃完饭给我上班去，好好给我干活，我给你们发工资嘛，想吃鱼自己掏钱去买炸药，想吃多少炸多少把黄河里的鱼炸完我也不管你们。”唉，螃蟹排队过河原来那是过去好多年的事了，炸鱼现在政府又不让炸了，再说炸药也贵了，可想而知我们的杨晋同学听到这番话后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吃过饭，三个小伙伴拿着家把什终于向河里走去了，一前一中一后，看着他们排的队形不是欢快的奔脖子搂腰就可想而知并不是太兴高彩烈的状态。前面当然是小波啦，他是领头的，拎着水桶；杨晋在中间，扛着锤头；小波弟弟在最后，甩着空手最轻松。看来弟弟也就是跟着哥哥的朋友沾光，要不是不会自己单独跟哥哥出来的，好多小细节看上去他总是有点害怕这个哥哥哩。唉，既然捞不着炸鱼，那就来河里敲鱼吧。河的一隅，水流平缓，卵石遍布河床，好一个寻鱼之地，三人挽起裤腿戏水捕捉不亦乐乎，终于一只大黑鱼被抓到放进了水桶中，三个小伙伴互相泼水同呼。抓完鱼，杨晋和小波大步来到河中心旁边。“这就是你家的清水河，这就是你家的黄河吗？”“对，这就是我家的黄河，跟其它的不一样吧？”“黄河是清水河的尽头，在我奶奶家清水河还是可小的小河，到你家清水河就变成大河了，到这就变成黄河了。”“对，这就是我家的清水河，黄河是它的尽头。”“啊，我知道了。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今天早上刚下了雨，雨水汇成小河，小河再汇成大河，就像我奶奶家清水河一样，汇到你家就变成大河了，然后再汇入黄河，黄河再汇入大海，黄河都这么大，那大海该有多大呢？”两人望着滔滔的河水正在抒情发出感叹，思绪如河水般动荡起伏，全然不顾及了身后的小弟弟，“呜，呜——”一阵哭声传来，两人快速转身跑向弟弟，原来弟弟不小心滑倒在河里，“不让你来你偏要来，别哭了！”“你别厉害你弟！”小波和杨晋把弟弟从水中提溜起来，小波躬身拍着他的小嘴巴（腮帮子）：“别把这件事告诉咱妈，千万不能告诉咱爸，让咱爸知道了非揍死我不行，你不想让我死就不要告诉咱爸，啊？！”小波对弟弟发完凶，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哄着弟弟拉着弟弟的手擦着弟弟的泪，可怜的杨晋哟跟在后面一手拎着桶和桶里的那条大鱼，一手拎着锤头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三个小伙伴蹲在桶边快乐地看着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妈，你看我们抓的一条鱼。”“哟，还不小的嘛。”“中午给我们做鱼吃。”“中午还得给工人做饭没空，晚上给你们做。”随后妈妈让他们进里屋换下湿衣服。小波对蹲在桶旁专心致志看鱼的弟弟比划着手势嘱咐道：“小兵，我们出去有些事，乖乖坐在家里把鱼看紧，别让人偷吃了，晚上咱妈给你做鱼吃，啊？千万千万不能把掉河里的事告诉咱爸，告诉了晚上咱妈做下鱼我俩吃不让你吃，记好，千万别说！记好！”原来，小波是领着杨晋背着弟弟来到河里脱光了衣服尽情地游起泳来，他俩尽情兴奋地打着水仗，真是欢快极了。说起弟弟小兵来，给人的感觉总是像害怕哥哥似的，话几乎没有，那欲言又止萎萎缩缩的样子煞是可爱，跟在哥哥屁股后看上去他不是不愿意跟着哥哥玩，细捉摸一下应该是小波心里有负担，是防备着小兵怕他在爸爸面前打他的小报告吧。坐在河石上，我们的杨晋同学指着自己腿上的一处胎记竟然聊起了自己名字的一个秘密，吹嘘自己是二郎神杨戬转世，扯着扯着还扯到了孙悟空都败在杨戬的手下，结果把小波同学好一个忽悠，让小波也目瞪口呆起来，不过小波也不是善茬子，还给杨晋纠正说：“不对，杨戬能胜孙悟空，是因为太上老君在孙悟空背后使了暗器。”“谁逃跑就算谁输了，孙悟空逃跑了，反正就是杨戬厉害。”------两人聊完天谈完地游完泳回到家里，没想到那条大黑鱼不见了。（2014.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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