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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河流（二）
(2019-01-05 21:31:57)
童年的河流（2）：美就多住几天
其实小波同学心里是有数的，第二天就去河里游泳抓鱼是不太可能的。小波的父亲在一家小煤矿干会计，好像也是个小工头。早上，小波替妈妈开心地摁了一下工人开饭的电铃铛，和杨晋蹲在煤堆上吃完了早饭，就跟着父亲向煤场走去。父亲很严厉实际上也是蛮和蔼的。在风景优美的山谷小路上，父亲背着手走在前面还说正经话儿，对杨晋问这问那，得知杨晋也是山西人，说道：“那我考考你俩，咱山西都有哪些地方？”杨晋抢着不假思索一一道来都有哪些地级市，父亲接着又问，我们运城几个县呀，杨晋使了眼色对小波说，你说，小波说我说不上来，杨晋又对答如流。小波父亲兴致很浓谈到了山西的各地风景名胜，又问：“会背《登鹳雀楼》么？”杨晋说，“这是三年级学的，我们都五年级了。”父亲对小波说：“那你背。”小波低着头说：“我不会”。父亲张开手朝小波头上劈去：“球娃！笨蛋！”在煤场，一个装煤工哥哥恰好认识杨晋，得知是老板儿子的好朋友，就说到：“跟你同学他爸说一下，让他炸些鱼吃。”杨晋对小波说：“你跟你爸说了带咱俩去河里炸鱼了吗？”“说了。”“你爸说啥？”小波最后答非所问，气呼呼道：“以后少显摆你学习好！”
放假回家不能先光玩，接下来有好多任务等着小波去完成。妈妈说，拿着这颗圆白菜，和弟弟回村子里看看奶奶吧。弟弟好像有点怕小波哥哥，蜷缩在妈妈背后不想去，于是杨晋和小波一同前去。在路上，两人把圆白菜当做是篮球传来传去还是蛮有意思的。到了奶奶家，奶奶拿出水果给两人吃，两人坐在屋前的石阶上边吃边谈起了各自的奶奶。小波说奶奶信佛，杨晋说起家里的大黑猫，咬了自己奶奶还袒护大黑猫等等，杨晋还说有个妹妹，奶奶不喜欢妹妹偏向他，重男轻女。看完奶奶回来，小波打算带杨晋去游泳，妈妈又拿出一个圆白菜，让小波送给舅舅去。饰演奶奶的演员表演有点生硬，相比来说这个演舅舅的则表现得可挺有趣。舅舅正在后山与舅妈种树呢。“你看，我舅在那里。一会见了我舅，别跟他说话，你一跟他说话，他就说个不停，咱俩就没时间游泳了，让我说，两下就完了，咱俩去河里玩，啊。”小波提前嘱咐的不是没道理，见面后舅舅果然很爱说话，非常热情地问了杨晋家住哪，一问杨晋奶奶家外婆家都离得很近，“咱们这山里风景美么？”杨晋道：“美。”“美就多住几天，跟小波多玩几天。”可是杨晋忘记了小波的劝告：“叔，你这树种得这么密，连人都进不去，怎么开花结果呢？”小波舅用手抹了抹额头的汗：“哎呀，等不到开花结果了，政府要在这修一个大坝，你俩知道什么是大坝吗？”“是不是和三门峡黄河大坝是一样的？它是黄河上第一大坝。”舅妈接着说：“对，就是和三门峡黄河大坝一样的大坝。”此时小波紧皱眉头，悲催似的瞅着杨晋，好像又在埋怨说：“不是不让你说话吗，再说你又显摆你懂得多么？”杨晋也明白了小波的眼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可是舅舅意犹未尽：“到时候咱这就被淹了，政府会给咱老百姓赔钱哩，像土地、房子那都是固定的，这一棵树要值50多块钱呢，嘿嘿嘿，你看，村里那么多人都在种，连村长家都在种呢。到时候国家让村长统计这些树数，到时候你舅我就有钱了，到时候带着你、你舅妈看看外面的世界去。”小波笑了：“能带上他吗？”“谁？”“我同学啊。”“哦，那木问题！”“舅，下午带我去清水河游泳吧。”“能行！”小波此时哟乐得闭不上了嘴。舅舅把铁锨轻轻放到地上，看样子不用等到下午了现在就要走，只听到舅妈不愠不火的一句轻声：“不行，先种树，过两天再领他去玩。”唉！舅舅笑眯眯的大气不敢出，乖乖地走回去弯腰拾起了铁锨。小波随后跟舅舅又说了一会话，走时杨晋掉了精神似的问：“跟你舅舅聊完了吗？聊完了咱就走。”小波兴高采烈地说：“我舅说我爸的煤矿也会被淹，我爸在煤矿还有股份，到时候国家会赔我家20万，20万呐！”“那你家就特有钱了吧。”“当然了，所以我爸让工人多采一些煤，要不被大坝淹了太可惜了。”“那咱俩还去河里游泳吗？”小波小手一挥坚定响亮地说：“走！”本来走出一段路了，可就在这时候，舅舅又对着两个小朋友喊道：“螃蟹过河的事，是你外公在我小时候讲给我听的，恐怕现在早没有了！”这一席话，让俩小伙伴不由自主的对望，面面相觑，老实巴交的杨晋同学心里有点彻底挖凉了，终于憋不住从嘴缝里吐出了两个字：“骗子！”小波上前挽住杨晋的胳膊，看上去一副很愧疚的样子。杨晋挣开小波的双手：“骗子！明天一早我就回我奶奶家，今晚先在你家借住一晚，就一晚！”
晚上，杨晋同学辗转反侧睡不着，找煤场那个大哥哥想跟他回家，可是听说大哥哥回家了，回到床上想起了妹妹和心爱的大花狗，心里难受极了。谁知天公不作美，第二天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杨晋自己打着伞、小波和小波的弟弟两人打着一把伞蹲在雨中。“我来你家啥也没玩成，我想家了，等天晴了我想回我奶奶家。”“着什么急呀，这不是闲下来了吗？我妈不让咱去送白菜了，等天晴了咱俩一起去游泳、抓鱼，去看黄河，行吗？”“咱俩的钱都花完了，我怎么回？你能跟你爸要一元钱吗，我用五毛钱坐车到镇子上，再用五毛钱坐车到我奶奶家。行吗？就一块钱。”“我先带你玩一玩，玩爽了，你走的时候我给你要一块钱，也不迟。”“你能不能现在就跟你爸要一块钱呢？”小波同学倏地站起身，扭头说道：“你自己走着回吧！”说罢领着弟弟回屋里去了。雨中只留下无可奈何的杨晋同学看着雨望着天，心里可能在想：唉！我这真叫聪明人干了糊涂事，算是上了小伙伴的贼船啦。（2014.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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