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9

子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笔者注】本章讲的是孔子希望弟子们主动实践自己讲的那些道理。为什么孔子要说自己不想再发表什么言论、讲什么话了？因为孔子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多了，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可是，弟子们还是在等着他说话，他说一句，弟子们就记一句，做一句，他不说了，弟子们就不记了，也不做了。孔子看到这种情形，感到非常失望。所以，孔子才说“予欲无言”。孔子认为，老天没说话，四季按照老天的意志照常运行，百物按照老天的意志照常生长，为什么弟子们不能像四季、像万物呢？主动按照自己讲的道理去实践，不是挺好吗？

孔子将自己与天作比较，显然是把天比作一个人格化的神。虽然天这个神不说话，但天却有意志，即四季按天的意志运行，百物按天的意志生长。或许是天以前说过话了，只是现在不说了而已。曾经有人因为天不说话这一缘由，说孔子是无神论者。笔者以为恰恰相反，本章正说明孔子是一个有神论者。孔子是信奉天这个神的。天如果只是自然，不是神，是不会有意志的。

人与自然是不同的，是有区别的。四季、百物属于自然，不同于人类社会。按照唯物主义的观点，四季的运行、百物的生长都有它自己的规律，这个规律不是天决定的，也不是人能决定的。没有天这个神存在，天只是自然的一部分。那么，四季如何产生？为什么要这么运行？百物如何产生？为什么要这么生长？宇宙产生的时候，就造就了这样的物质世界、这样的运行规律。那么，宇宙是怎样产生的？为什么产生这样的宇宙、这样的事物、这样的规律？人类迄今为止，解释不了这一问题。于是，有神论者就说，是上帝创造了整个世界，包括人。无神论者能找到的根据，只是科学家的一些假说，比如宇宙大爆炸理论等。这也就是宗教为什么仍然有众多信众的重要原因。

笔者认为，本章所记，是孔子在发牢骚。其实，如果孔子不发表什么言论、不讲什么话，人类社会照常运行。人类社会的运行有自己的特点。有些先哲把自己思得的东西讲给他人听，人们按他们的教诲去生活。如果没有这些先哲的教诲，是不是人类社会就运行不下去了？答案是否定的。总有人会讲话，你不讲，他会讲，他不讲，别人会讲。不用担心人类社会不出圣贤、不出先哲。出圣贤、出先哲是必然的，至于是谁，带有很大的偶然性。

【笔者译】孔子说：“我再也不想发表什么重要讲话了。”子贡说：“你如果不发表讲话，那我们这些年轻人向别人传达什么东西呢？”孔子说：“天讲什么话了？四季按照正常的规律运行，万物按照正常的规律生长，天讲什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