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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的温暖

(2021-01-18 21:47:12)
分类: 我的小镇

冬天里的温暖

小城今年难得的冷,零下十一二度,多年难遇。晚间早早上床,窝在被窝里读汪曾祺的《一食一味》,因为我的家乡跟他的故乡邻近,书里的许多食物都是我熟悉的,在这寒冷的冬夜读来,每一种都带着温暖,一丝一缕全是慰藉。

他的“故乡的食物”里,第一篇就是炒米和焦屑,看到这几个字,莫名的兴奋,我也有呢。他的炒米是炒的,我的是炸的。秋末初冬,炸炒米的老人忙完田里的农活就出来了。他挑着炒米担子,一路呦呵过来,“炸炒米哦……,炸炒米哦……”当然,炸炒米并不是单单炸炒米,还可以炸玉米,炸蚕豆,炸黄豆,总之,炸出来都是又香又脆的。

待有人喊他,他便在路边找个避风的地儿,卸下他的担子。炒米炉子支在一个黑色的架子上,黑色的的炉子呈椭圆形带着个大肚子,一端有个盖子,打开来就是一个小小的口,放上漏斗,将要炸的大米或谷物就顺着漏斗流到炉子的大肚子里了。拧紧炉盖就可以放在火上了。另一端则是一个温度表,老人看着它来控制炉火的温度。温度表上的保护架上有个把手,是用来摇炉子的,让炉身在架子上转动起来,使炉子里的谷物得以均匀受热。

架子下面是黑色的铁皮烧火桶,里面放上柴火,旁边连着风箱,老人就一只手拉风箱,一只手摇炉子。到了时间,就打开炉盖将炒米倒出。倒在哪里呢?那也是一件特制的物件。在我眼里,它像一条巨大的带鱼,带鱼头是个圆圆的筒子,是用结实的机器皮带做成的。带鱼的身体有四五米长,是用布做成的长袋子,尾巴是敞开的,用布条扎紧。打开炉盖时,是将整个炉头都伸进“带鱼头”里去的,然后将炉盖一拉,就会发出“嘭”一声打雷般的声响。炸一响炒米,这个单位用了“响”恐怕就由此而来吧。

炒米由炉子里喷进长布袋子里,谷物的香味便跟着一大团热气腾腾的白色雾气从“带鱼头里冒出来。一会儿是玉米花儿的香味,一会儿是蚕豆的香味,一会儿又是炒米的香味。待冷却一会儿,就可以解开“带鱼”尾巴上的布条,将炒米从布袋里倒出来。倒在准备好的可密封的袋子里,大都是塑料袋子,没有汪老的炒米坛子讲究。

我们大都是被这打开炉盖“嘭”的声响引来的。带着要炸的谷物和柴火循着声响来了。这一声还将四面八方的人都引来了,不多一会儿,炒米炉子边就排成了长龙。炸炒米的一天便开始了,甚至到夜晚,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还断断续续听见那“嘭”一声炸炒米的响。从秋天到冬天,炸炒米的要来好几回,腊月底的一趟是必定来的,人们等着炸炒米做炒米糖呢!

大年初一的早上,母亲喜欢用糖果儿煮炒米做早茶,还打上两个荷包蛋加在里面。但我不喜欢这样吃炒米。我喜欢干嚼。装满一口袋炒米,隔一会儿抓上一把捂进嘴里,然后让那些饱满膨胀的颗粒在牙齿间“喀哧喀哧”的碎掉。

在外面上学的时候,同床的同学是堤西人,堤西是鱼米之乡,自己种出来的米炸的炒米似乎尤其的香。她上学带的零食就有炒米,一大袋子。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她便将我的漱口杯伸进他的炒米袋子里,舀上满满一杯给我,我就坐在床上嚼着又香又脆的炒米。毕业后我们就未再见过,我对她的记忆都漫溢在一杯一杯的炒米里。

焦屑我们也是有的,我们有一句俗语,“六月六,吃口焦屑养块肉。”阴历六月初六每个人都要吃泡焦屑的。但有所不同的是,我们的焦屑是用面粉或者糯米粉炒出来的,自己家里的大铁锅里炒,吵得焦黄,装在密封罐子或者塑料袋子里。吃的时候,放上一勺白糖,开水一冲搅拌成糊状,既充饥也方便。面粉炒出来的焦屑有小麦的香,糯米粉炒出来的糯糯的口感好。但我都不喜欢吃。即便六月六那一天,我也是在母亲强制下勉强吃一口。

我对焦屑的记忆总是跟地震连在一起。还是上小学的时候,预测到将要有地震,家家户户都紧张起来。虽然不是每一家都打了地震棚,但每一家都囤了好多食品,糖果儿,脆饼,馓子,焦屑也在其中。放学回家,小伙伴们总要偷偷摸摸的泡些馓子吃,或者泡了焦屑吃,泡了糖果儿吃。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呢?因为这些食品都是为地震以后没办法煮饭时准备的。现在都吃了,地震后可怎么办呢?但小孩子心里只想着食物的美味,即使大人发现后批评教育了,甚至被打了一顿。第二天依旧要偷偷摸摸。我也偷偷泡了,甚至泡了不喜欢吃的焦屑,感觉也没那么难吃。后来,并没有发生地震,但糖果儿脆饼焦屑都被我们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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