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四季,和山村的那些野果
(2022-04-08 11: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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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习作 |
走过四季,和山村的那些野果
宿松县河塌初级中学
山村,每季每节,都有它特别的好。
绿树成荫、鸟雀成群是再自然不过的,而让孩子们欢喜不忘的是每季每节的时令野果。
春雷乍响,几场春雨后,竹笋开始拱土了,香菇一夜之间挤满了山头;转眼间豌豆熟了,蚕豆黄了;到了清明时节,和煦的春风带着它的暖意摇曳着山腰间镶嵌了点点嫩绿的茶树,母亲们开始采茶了,孩子们开始享受麦泡了。
麦子青中泛黄时,麦泡树上朵朵小白花也渐渐谢去了,一来二往之间,花蒂下点滴如珍珠般大小的绿色果实爬上了枝头,每天下山上学、放学上山总会停下脚步为它们行“注目礼”,心中总盼望着这些小果子早点变黄、快点变红;待到小果子绿中泛黄时,按奈不住的小手不由地摘食了,但吃上去,硬硬的、涩涩的;过了一天变软了一些,但还是有些酸涩;等等,再等等,再等上一天两天,麦泡全红了,摘了一捧,慢慢品尝,甜甜的、软软的。
采茶时节,母亲很忙;孩子上山帮忙采茶,母亲更忙了!孩子上山帮忙采茶不在茶,而是为了那又红又大的麦泡。在茶园里东摘一下,西摘一朵,跑马似的来到了茶园尽头的大坝下,巴望着坝上高高在上的红红的散发迷人气息的麦泡,求之而不得,只好去哀求母亲。母亲不管手头上再怎么忙,因为经不住孩子的小哼大叫,都会去帮着孩子解解馋。
麦泡吃过后,热风开始浮动了,它飘过山野,吹送着已熟透了的麦子的香味和枇杷的甜味。枇杷树,不论高矮肥瘦都结满了黄澄澄的枇杷。“一梢堪满盘”,每枝树梢都像竞比似的挤满了颗粒饱满枇杷;远远望去,又好像整棵树上挂着串串黄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调皮的鸟雀们竞毫不客气,提前品尝我们的枇杷果,它们这颗果子上啄一下,那颗果子上吃一口,吃得满地都是,浪费了不少。大自然又有它的生存规律,如果没有这些鸟雀的搬运,又怎么可以随时在房前屋后、田头地边吃上柔软多汁、味道甘美的黄枇杷呢?
秋收过后,母亲得上山砍柴了,在低头猛砍的过程中,母亲的柴刀总会被两种藤蔓缠住:一是匍匐在地的野葡萄藤,一时缠绕在树的猕猴桃藤。一颗颗又圆又大,亮晶晶的,包着蜜汁的野葡萄,像成串的紫玛瑙藏在它圆锯齿的绿叶和地面之间,总出现在砍柴人口渴之际。享受了野葡萄的馈赠,母亲会轻轻地将它的藤蔓移开,藤上剩下的红紫色的果实,母亲会在回家之际用喝干了水的水壶带回去,让上学回来的孩子们打打牙祭,它就像城里的父母出差回来给孩子带来的精美巧克力一样甜美。猕猴桃藤在家乡的山上长得比较嚣张,一是它自己的生命力旺盛,二是人们对它的畏怯,乡人们代代相传说:这种藤蔓不能烧,烧了头会痛,为此,人们也就不稀罕将它砍起来,任其老气横秋、嚣张跋扈。它估计会错了乡人们的意,竞馈以毛茸茸的的果实来回报。起初,我也并不待见这毛茸茸的的野果,直到被它柔软的质地,酸甜的口感所打动,从此,猕猴桃的藤下就会出现一双搜索的眼睛。
一入冬门,终年忙于农活的父亲,终于可以稍作休息了,但父亲是个闲不住的人,没事时就扛着锄头上山挖葛根。想要挖到根老粉多的葛根,要在山间翻天覆地;要想洗出洁白如雪的葛根粉,要在刺骨的冷水中千转百回;要想吃到嫩滑的葛根糊,只要父亲的一声应许。
时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在为年夜饭作准备,我家的年夜饭里必有一道冬笋,现在想来或是因为它的脆甜爽口,或是因为它“节节高升”的寓意,父亲才会如此眷顾它,雪里雨里父亲总能在寂静如往昔的地面下挖出藏了好久的冬笋。
……
四季更迭,童年在花开花落间渐行渐远。中国在飞速发展,人和食物,比任何时候走得更快。无论人们的脚步怎样匆忙,不管聚散和悲欢,来的有多么不由自主,总有一种味道,以其独有的方式,每天三次,在舌尖上提醒着我们,认清明天的去向,不忘昨日的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