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隋、建斌的认识源于工作上的接触,那得是大约20年前的事了。工作当中认识的人太多了,我的手机通讯录当中最多时曾有2000多的电话信息,没有存电话但打交道的肯定还有不少,在这林林总总、拉拉杂杂、熙熙攘攘的人丛中,我们从相识到相知,从工作到生活,从朋友到兄弟,形成了我在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古城里为数不多、极为珍视的朋友圈之一。
当我们在交往许多年后,第一次在外地搞家庭聚会活动的时候,我们才惊异地发现,我们三家的女主人都姓李,我们的车都是香槟色的别克系列,我们的车号里都有“L”,都有3,这不得不使我感叹缘分的魔力,也更加相信量子纠缠的学说。当然,老隋和建斌以及三位夫人也惊叹连连,有了这些主观的意愿和客观的兆头,我们这个小团体从此更加紧密了。首先约定了每年至少一次的家庭聚餐,轮流坐庄,时间基本固定在每年的9月10日,遇到特殊情况可以事先商议。之所以放到这个时间,是因为我们的单位性质,职业相仿,乘着教师节也给我们一个庆贺的机会吧。十分有意思的是,在正常轮流了一两次后,就出现了问题,有点乱,当然是开心的乱。往往不等每年这个确定的时间,老隋或者建斌往往因为有喜事(得孙子、孩子考北大)或者别的事情,比如,爱激动的我总会临时发起些小聚会,理由很简单,想他们了,半真半嗔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出口,但还是忍不住地在微信群里喊叫他们。
老隋个头适中,富态,眼大有神,面色白皙红润,他说他是蒙古族我倒有些不太信,除了富态和普通话不标准外,我觉得他倒像个标准的关中汉子。在我印象和想象中,蒙古汉子应该高大威猛、皮肤黝黑、头发卷曲、声音粗犷等等,老隋和这相差太远了。首先,说话声音适中,语速不急偏缓,头发一点也不卷;其次,老隋心很细,对细节考虑和周到,很会关心照顾人;还有,老隋的眼睛里,藏着故事、藏着丰富的过往,不是蒙古汉子那般单纯清澈。
建斌是个帅小伙,个头,长相,言行举止,是我们这个年龄段里招惹异性的标本式人物,说话语速快却不啰嗦,风趣幽默却把握得当,理工科的思维也赋予他逻辑与条理,每每与老隋斗嘴,一个伶俐活泼,一个淡定徐徐,不时有“歪理邪说”蹦出,逗得大家乐不可支。建斌是汉中人,俊朗清秀得源于山水俊美的蕴育,但也富含陕南人的热情豪气。而且,建斌的头发有点自来卷,配上深邃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居然又像个哈萨克族的帅哥。
老隋小时候受过苦,在他还未成年时候,父母就离世了,是几个姐姐照顾他读书、上大学、成家,零零碎碎地听到老隋说这些,加上他夫人的补充,我们便对善解人意、宽厚仁义的老隋有了更深的了解。在作难和曲折中成长的人,对别人的关心会充满感激,对别人的帮助会永世不忘的。记得还是一次我们集体活动,邀请了我们共同的朋友老周参加,那天晚上喝点小酒,气氛十分愉快,只因老周说他血压有点高,老隋便“抛开”夫人,专门陪老周一晚上,老周当时就说他没事不用管,我们从以往老周的表现看也觉得他不会有什么事,但老隋硬是不听,搞得我们不好再说啥,反倒惭愧自己不够关心人。这也是后来我们这三家在一起经常说起的“典型事例”,也是我和建斌的夫人分别诟病我俩时经常使用的口头禅,“你看看人家隋老师”。我是典型的关中西府人,不大拎得清婆婆妈妈的事,起先觉得老隋过于操心,多少有点婆婆妈妈,建斌估计在家里也是个不怎么多操心的甩手掌柜,也对老隋的心细如发不以为然。但多少年下来,我们相处多了,老隋这种发自本心、源自本性的善良便深深地触动了我们,我们也便多多少少地反思自己,少些单向思维,多些换位思考,推己及人,关注细微等等。所以,要说的是,在处理生活中的各类关系上,尤其是家庭关系、朋友关系,在老隋身上让我学到不少东西的。
我们在三观上本来就靠近,在处事方式上也有许多相近之处,但并非没有区别。老隋更稳重成熟些,小时候受过苦,上学时打过工,开过公司当过老板,“混”过社会看过场子,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经过光怪陆离的事,所以老隋堪称过来人,总是劝我们不要急不要慌,顺其自然;建斌是个充满激情理想的人,对工作有着发自肺腑的冲动和干劲,干得有声有色、可圈可点,遇到不平事不公事总是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的样子,是个难得的正能量人;我是典型的学文科的人,钻了一点纸堆,泛而不精,为人急躁执拗,还带点懒散不羁。在他们两个多年的“熏陶”下,我也慢慢地多了些持重,但同时又燃起了“冲动的理想”,把他们潜移默化的言传身教不知不觉地融入到我的工作和生活中,效果慢慢浮现,同事说我“脾气小了”,老婆说我“知道关心人了”;领导说我“工作主动性强了”。这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他们两个的功劳。
从刚刚认识时的接近不惑之年到现在,我们都过了知天命之年,人生海海,繁华缠绕芜杂;道阻且长,欢快交替沉郁。尽人事,听天命。每每看见老隋炫耀孙子那得意忘形的嘚瑟样子,我们真有点大羡慕小嫉妒的心思,看见建斌每天两万步的运动节奏,看着他依旧笃定向上、英气逼人的俏模样,我愈发暗暗地努力要一如既往地向他们学习,不断改造自己,获得老婆更多的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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