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大融通：21世纪的科学与人文

融通是经由综合跨学科的事实和以事实为基础的理论，创造一个共同的解释基础，以便使知识融会在一起。当我们从一组事实归纳出的结果与从另一组不同事实归纳出的结果相符合时，归纳法才算达到了融通的阶段。人脑就像一台试了魔法的织布机，不停地编织者与外在世界现关联的图样，把一个图样拆散了之后又从新编制起来，发明出其他的世界，创造出一个缩小的宇宙。这个知识性社会所具有的的共同心智，也就是世界的文化，是一台极为庞大的纺织机。它借由科学，获得刻画外在现实的巨大能力，远远超过了任何个人的心智所能达成的；借由艺术，它也获得了架构起叙述、影像和节奏的方法，远比任何一个孤立的天才所产生的更具有多样性。科学和人文艺术是由同一台纺织机编织出来的；我们可以从基因进化到现代文化这整个长远的历史中，看到有关这台纺织机的起源、本质，以及人类处境的一般诠释。

当今分隔人类社会的鸿沟不是种族或宗教，普遍认为是来自识字和不识字人们之间的差距；真正分隔人类的鸿沟是科学发展后和发展前的文化差异。要是没有仪器和积累性的自然知识（物理、化学和生物学），人类仍将杯关在认知的牢笼里。科学既不是哲学、也不是信仰系统。它由许多心智活动组合而成，受过教育的人逐渐把它当做一种思考习惯。它是历史上有幸发展出的一种具有启示作用的文化，同时产生了有史以来了解真实世界的最有效方法。科学革命可以用进化生物学进行简单的回答。天择的定义是不同基因组合下，会有不同的生存和繁殖形态。天择的作用只是提供生物体必要的能力。生物潜能会一直进化，直到生物体在它的生态区位上达到最大程度的适应为止，一点也不会再多。每个物种，每种蝴蝶、蝙蝠、鱼、灵长类，包括人在内，都会占据一个特殊的生态区位。因此每个物种都活在自己的感官世界中，而天择在形塑这个世界时，只受到过去历史状况的影响，以及被过去和现在时时发生的事件所支配。就像飞蛾的体量太小，且不易消化，对体量庞大的灵长类而言，无法有效提供充足的能量，所以人类就没有进化出回声定位的能力来捕捉飞蛾。天择从未预先考虑未来的需求。科学革命源自三个首要条件：一是那些最佳的心智具有无止境的好奇心和创造欲望。二人类与生俱来的一种潜能，能够把宇宙的基本性质加以抽象化。科学三是数学在自然科学中不合理地有效。人类会把所有知识综合起来产生一个故事并从中重新创造整个世界。

雅典的大力士忒休斯朝克里特岛迷宫的中心走去，穿过每个走道，经过无数转折，且沿途送卡阿里阿德涅交给他的线团，徒手杀死了弥诺陶洛斯，然后回头沿着阿里阿德涅给他的线走出了迷宫。为了融通各个学科，我们需要阿里阿德涅的线团来贯穿其中。忒休斯代表了人类，而弥诺陶洛斯则是我们自身危险的非理性部分。迷宫由经验知识所构成，靠近入口的穿堂是物理，之后分叉的是走道，是所有探险者必须的途径；迷宫的中央深处像星云般密集的走道，贯彻着社会科学，人文科学、艺术的宗教。

人的大脑约葡萄柚一般大小，平均重量为1.36公斤。大脑真正的意义隐藏在它的微观细节内。它内部的柔软物质，是由上千亿个神经细胞所精致连接而成的系统，其中每一个神经细胞大约是百万分之几米宽，并且以数百或数千个末梢和其他神经细胞相连。在300万年当中，人类是由非洲的类人猿祖先发展到结构上堪称最早的现代智人，大约是20万年前。在这期间大脑的体积增加了4倍，其中大多发展出现在新皮层。这个部位能产生较高的心智功能，尤其包括语言和以符合为基础的产物--文化。理想的脑壳应该是球状或接近球状，最主要的理由是在具有相同体积的所有几何体形状中，球状具备的具备的表面积最小，因此外物进入大脑脆弱内部的管道也最少。球状可以让较多的大脑线路紧密的摆在一起，所以线路的平均长度可以降到最低。这不仅能提高信号的传递速度，也能降低线路在架构和维护上所需花费的能量。大脑的组成单元是活细胞，要是细胞之间的衔接点倍增，最佳的方法是让轴突末端形成许多线状的延伸物，而且每一条延伸物都朝着其他许多神经细胞的主体延伸，并且传递信号。细胞之间的相连处称为突触，当释放的电流达到某个突触时，会促使末端分支的尖端释放神经传导物质，每个神经细胞都会经由轴突末端的突触，向成百成千其他细胞发送信号。大脑的整体活动，也就是意识心灵所体验到的清醒程度和情绪变化，都深受神经传导物质在数万亿个突触内的浓度的影响。神经元系统是一个具有方向性的网络，能接受并且播放信号。它们会和其他网络交换信号，以形成系统中的系统。在所有曾经存在的动物中，人类的大脑容量占身体大小的比重最大。就灵长类而言，人类大脑的尺寸比例显然已经达到或十分接近体型的上限。头部是一个脆弱、内部充满液态物质的球体，由精细的骨骼和肌肉组成的颈部加以支撑平衡；头颅内部的大脑很容易受伤，而心灵也很容易受到惊吓而造成障碍。大脑的体积在本质上原本就受到限制，因此我们必须找出其他方法能适合于记忆库，以及适合较高层次的整合系统，以便产生有意识的思考。唯一的途径是增加表面积，把细胞平铺成一张宽大的纸张，然后在揉成一个球。人类大脑是4亿年试错的结果，旧有的大脑被组合成一部本能的机器，新功能会随着心脏每次的跳动一一添加上去，但旧脑的功能仍然维持它的重要性。紧急情况下，新脑必须逐步加入旧脑的内部或外围，不然生物就无法世代相延的存活下来。结果，人性产生了，一种洋溢着动物的灵巧与情绪、结合了理性以及对政治、艺术的热情，创造出求生新技能的特质。心灵是一连串有意识和无意识的经验。基本上它是一种密码，代表感官印象以及对这些感官印象的记忆和幻想。大脑内部同时存在着多种活动，其中有些会对意识思想有片刻贡献，随后消失。意识就是由这类互助线路交织成的巨型聚合物，心灵则是具有自我组织能力的群体情节，其中每一个情节都各自萌生、成长、进化和消失偶尔也会稍加逗留，以产生更多的思绪和身体活动。输入大脑的信息中有许多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体内那些检视呼吸、心跳、消化和其他生理活动状态的感受器。情绪是对神经活动的一种修饰作用，能使心理活动专注并且活跃起来。情绪是生理活动对资讯流程进行挑选的劫夺，能把身体和心灵的活动转移到较高或较低的层次，能够刺激产生情节的线路，并挑选出具有特定结局的情节。意识未来满足情绪上的需求，往往在激荡的感受中选择采取某种身体行动。意识会采取行动和反应来达到动态的平衡。在每种不同的情况下，它能精确地引起身体的变化，以维持健康平稳，并对时机做出回应。当挑战和时机结束之后，它会帮助身体从新回复当初的状况。人的决策并不只靠一时和纯理性选择来做决定，决策时的大多数计算都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进行的--自我就像由牵线掌控而跳舞的傀儡。神经线路和具有决定性的分子程序，是在意识思考之外进行的。它们会把某些记忆存档而删除其他的，它们偏好联系和类比，并且会强化那些调节后续情绪反应的神经激素的循环。理性思考是由身体和大脑不断借助神经放电和血液中激素的相互交流而产生的，接受再受到情绪控制的影响而调节心理状态、注意力并选择目标。人类的一般本性，也就是人类精神上的统一特性，是现在已多半为人所遗忘的环境中，历时数百万年进化出来的产物。

塑造人类的环境多半来自文化。文化能通过建立特殊的环境来影响行为基因。在过去的世代中，能够对文化做出最佳利用的人，就能享有最大的达尔文式利益。文化来自人类的行动，而人类的行动又同时来自文化。当历史从一个千年走入下一个千年时，基因和外遗传法则仍具有足够的世界与文化同步进化。但到了旧石器时代后期，大约距今4万到1万年前，文化进步的步调加快了。在紧接而至的新石器时代，农业的发展更使文化进化的速度急速上升。大多数文化的变化已经加快到基因进化根本无法密切跟进的程度。旧石器时代的基因在这段“开创的改革时期”没有消失，它们仍然留在原地，继续制定人性的基本法则。尽管它们跟不上文化的进化，文化也无法将它们灭绝。人类是一种生物，诞生在天择支配下万物滋长的环境中。在遗传进化过程中，旧石器时代的人类在这种环境下的需求，会塑造出影响人类大脑功能的外遗传法则。文化是许多心灵在无数的世代中彼此交错、相互支持而产生的，它就像有机物扩张、形成一个似乎具有无穷可能性的宇宙。

人类进化史可以明显划分三个阶段，而基因组工程属于最后一个阶段。在第一阶段，当人类和其他生物体一起进化时，人类族群受到稳定选择的控制，每个世代中导致疾病或不孕的突变基因都被去除了。随着现代医学的进展，人类的进化已经进入第二阶段。愈来愈多的遗传缺陷可以被刻意修正或更改，即使基因本身维持不变，并以两个隐形等位基因的方式继续存在。第三个阶段：意向决定进化。如果能够了解特定的缺陷是由什么样的基因变化所引起，并一路了解到DNA密码的变化，那么原则上，缺陷就可以永久修复。

这本将自然科学、心灵、基因、文化、艺术和伦理等多方面学科贯彻起来，自己的理解能力有限，对很多方面机会没有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