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小说 |
当下的理发店名字取得好,什么“美美理发店”了,什么“新潮美发店”了云云,可谓百花齐放,万“头”争荣了,有靓女美发师,有焗油美发店,有染黑的,有染红的,也有染金黄色的,白净脸子配黄发,自有一番风韵在街头。
在强势风潮席捲大地的当下,我们也挺想念剃头匠老卞了。 人家说,两个山碰不一堆,两个人却碰到一块了,巧不?嗯嗯,也真巧了,那一年我和旧县乡专职报道组的王允章、县煤矿政工科贾思俭老兄去楼德,参加泰安市委宣传部组织的大众日报社通讯员培训班,刚一下车,我们三人看到了一个剃头匠在给一个人刚理完发,却发现那个理发师面朝北作揖,然后又拍了几个巴掌,“呱呱”作响,我们笑了,也感奇怪,在我们这里有个说法,叫做“剃头的拍呱,是完蛋一个。”近乎是有贬损之意,可在楼德就时兴这个习俗,也是十里不同俗,各兴地道吧。
贾思俭老兄新奇,见识也广,他就去理了一家伙,也刮了胡子,细致如丝,鼻毛也给剪去,眉毛修一下子,图个好看。一打听,剃头匠姓卞,是个老师傅。不久他就来到了我们的故乡,他挑着挑子,一头是剃头架子,一头是洗发水桶,上面放着一个洗头盆子,还生着暗火,要不怎么说“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呢?”嗯,我就寻思,人也有缘,百多里地老卞怎么来到这里呢?人真是一个“地地仙呢?” 老卞高个,细高挑子,水蛇腰,大瘦驴长脸子,说话给叫驴一样,又是个公鸭嗓子,说话嘶哑。都认识他,他在集市南大庙剃头,南来的北往的,都来找他剃,他用剃头刀子剃秃头瓢,也会剃“茶壶盖,”他剃的一点都不疼,“嗤嗤”的楞好听。而隔壁王呱呱二婶子用剪刀子剪,弄的给花瓜一样,二瓜子、四合撒上学去就有人哈哈哈大笑,就不愿上学去了。
无奈,只好找虾米老卞去剃葫芦瓢。他剃头刮脸好,很在行,县乡官头也找他去剃一下子,他挑子上缠了一块帆布,先洗头,后在帆布上“噌剃刀子,”日子久了,帆布油光发黑了,可见功夫了。 他会下像棋,方圆几十里的高手下不过他,一个大头找他下棋,拍马屁者说事,让老卞故意输给县头,到时他有奖励。结果他来了,围了好多人,结果,老卞很骄做,他给县头说,我走这一步,你走那一步,再走两步,我就弄死你!结果真“将”死了,县头连输五盘,汗出了一头,说,不服水土哟!拍屁者生气,拂袖而去。后来,官头几人挨斗,找老卞给“牛鬼”剃半拉阴阳头,老卞跑了。 几个县头阳光出世了,给老卞划了地基盖了理发店,他得势了,又后来,老卞给寡妇蒋平同宿风流生了私生女,老卞又找不到了。有说他窜远了,有说他死了。
又听说,他的私生女上了大学,也当上了县干部了。
2020.6.19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