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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诗人塞风“下馆子”~义和庄主原创

(2019-01-17 21: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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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文坛诗话

认识根红老是缘分,结识根红老是福分。根红老为人爽直,浑身就像一团火,握一下手,说几句话,就能与你沟通,就能把你点燃。

记得是在八十年代初济南市市文联举办的中秋茶话会上认识根红老的,茶话会有歌有舞有曲艺节目,笑声不断。然而,却有人提议让“根红老来段诗朗诵”。精神矍铄的根红老推辞不下,操着他那高亢而富有韵味的豫北腔朗诵一首自己写的诗。问身边人才知道,他就是沉郁、悲壮的诗句“黄河长江/我两行浑浊的眼泪”的作者。我不太懂诗,但每每诵读这两句诗都让我心颤,让我想起肩荷百多斤柴担攀崖爬坡的艰难,让我想起世代山民的顽强与酸辛。身边人还告诉我,“九.一八”事变时,十六岁的根红老胸怀满腔怒火,写下“面对东北角/早已义愤填膺//我拉圆/大地的弓”的诗句,活灵活现展现出中国人刚烈豪迈、不畏强暴的英雄气概。而且,从那天我才知道,根红老就是李枫老师的夫君。

李枫老师是我的文学启蒙老师之一,我的短篇小说《喜酒不醉人》和第一部中篇小说《黄草坡风情》以及后来的不少作品,都是他帮我一遍一遍梳理出来的。每一句,每一行,每一个字词标点都浸润着她的心血,以致我常常把那些经她修改过的底稿拿出来细细推究,从中悟出可供长进的门道来。然而,直到《喜酒不醉人》获刊物奖我才认识李枫老师。所以,我常常想,如果不是遇到像她那样的编辑老师,如果那时的人际关系像时下这么复杂,我还是现在的我吗?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文联组织“作家考察团”南下考察,我有幸忝列其中。

考察的第一站是郑州。郑州原本不在计划之内,因为根红老曾在五十年代担任过河南省文联创联部负责人,许多老朋友不但健在而且还担任领导职务,根红老愿意回去看看,老朋友也希望他回娘家“坐坐”,才绕道郑州。

登了中岳嵩山,游了名扬天下的少林寺,晚上接受河南省文联宴请。宴前,领队一一介绍考察团成员,却唯独落下了“农民作家”的我。我不但觉着无所谓,反而乐得少些拘束,与其自己这个老农民人前出乖露丑,倒不如在于无声处听高论。

但根红老不但看在眼里,而且记在心里。敬酒时,他独独拉上我,每到一位“地主”面前先给对方介绍:“这位是李良森同志,别看他穿着土气,其貌不扬,他可是我们省颇有名气的农民作家。您读过<当代作家评论>上关于山东青年作家群的文章没有?其中谈到的<黄草坡风情>就是出自他手,基础扎实,文笔优美,前途无量啊。”一一介绍,乐此不疲,喋喋不休得像位饶舌的老太太。

我知道,老人家是在故意“彰显”我的存在!

我一直认为根红老性格豪放、粗粗拉拉,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的心细!

齐鲁之邦是最讲究贵贱尊卑的。十几人的作家考察团只有我一个农民,尽管根红老在郑州的酒宴上特意“推介”,但却依然改变不了我在考察团的绝对低位。于是,每当大家高谈阔论独独陷我于孤独落寞的尴尬境地时,根红老就突然冒出一句让大家莫名其妙的话:“良森是李枫的好朋友,我不吃醋,大家更不要吃醋。”

终于,在住宿广州的次日,根红老爆发了。

那几天恰逢“广交会”,宾馆、招待所人满为患。“打前站”的同志一一分发房间钥匙,却领我去了一间不用自带钥匙的“八人间”。“八人间”里四个双层床,没有卫生间。好在我睡过光石梁,睡过麦秸窝,看看还算干净的铺盖反而感谢“打前站”的给自己安排个下铺。如果睡上铺,万一翻身掉下来可不糟了?

第二天,领队照例召开“晨会”,我背着行囊走进领队房间时大家都已到齐。根红老见我背着个大行囊便笑着问:过来开个小会怎么还背行李?我说,房间的注意事项上写着“出门带好行李”,我能不带吗?根红老听了便在房间里四下踅摸:没写呀?哪有啊?我说,我住的是八人间,人乱。

“你住的八人间?”根红老立刻变了脸,四下打量着所有人。问:“还有谁住八人间?”见大家都不作声,便把脸转向领队,咄咄逼人地问:“还有谁住八人间?”

领队不得不“严肃认真”地问“打前站”的:“还有谁住八人间?”

“打前站”的解释说:“这几天恰逢广交会,各宾馆都很紧张……”

根红老不管什么紧张不紧张,只问:“还有谁住八人间?”

“打前站”的嗫懦说:“咱们就缺一个床位……”

根红老立刻变了脸:“那就该安排我住八人间!”

“打前站”的说:“您是老革命,是著名诗人……”

根红老斩钉截铁地说:“那也不能另眼看待农民!绝不能!”

领队立刻跟我握手致歉:“对不起,良森同志,这是我的疏忽,我向你道歉。”

根红老不管是谁的疏忽,自顾往下说:“我们都是搞文学的,搞文学如果有门户之见、身份之说,那是很可悲也很可怕的。谁敢说三年之后,十年之后,哪个可成名,哪个被淘汰?失之于冬,得之于春,博大的童心,蕴于宇宙。风物长宜放眼量啊。”

当天晚上,考察团就给我调整了房间。听说的确费了好大的劲儿。



十几年来,我一直想写点记述我们之间情感的文字,却一直不敢写。如果他单单是一位长辈也还写得,可他偏偏是一位文气、骨气超人的作家、诗人和老革命。写不好读者笑我倒没啥,贬损了他的形象那可是罪过。可巧,市政协文史委高夙sù胜先生委我为《济南文史》写一篇诗人李根红的文史资料。于是,我才斗胆动笔,这不但使我得以沿着根红老的足迹去探寻他那慷慨、悲壮、传奇般的人生,于是,也给了我们一次“下馆子”的机会。

平时,在根红老家里做客很随便,边吃边谈时间不知不觉匆匆过。那天,李枫老师有急事去了泰安的亲戚家,我们便不约而同地想到“去外面吃”。根红老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百元钞装进兜,先发制人地嘱我说:“良森,你(的收入)不行,你甭管,今天我请客。”

而且还特别强调:“李枫也说啦!”我本想说那不行,我是晚辈,我请客。但是,话到嘴边又留住了,转而说:“行,行,您的收入高,不吃您我不是犯傻吗!”根红老似乎有点怀疑地盯我一下:“你不要跟我争,不要争!”我说那是,那是。

走过两条街,根红老把我领到一家快餐店说:“这里不错,上次北京的朋友来就是在这里。”店里生意的确不错,我们进去时只有墙角一副空座了。刚落座便有一位漂亮的服务小姐站在面前热情的问我们吃什么。根红老说:“良森,你是客人,你看什么好吃咱就吃什么,我吃什么都行。”我说您年长,您说了算,您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根红老便毫不客气地拿起菜单,但却只是简单而马虎地浏览一下便给我介绍说:“这里的手抓饼很有特色。”我说行。他就又指着菜单上的“香椿黄豆”说:“这个菜不错,清香,绵软,很适合中老年佐餐。我以为他还要给我推荐几道可口菜的,不料他却连跟我商量一下也不,便对服务员说:“再来两碗小米绿豆粥。”服务员问还要些什么菜?根红老一口锁定说:“不用了,足够了。”服务小姐似乎不甘心,转而问我还要什么酒水。我不喝酒根红老知道,根红老不喝酒我也知道。但我还是极力撺掇说:“要不咱喝点饮料当酒?”他说还是稀饭好,我从来不喝饮料,你要喜欢就要一罐。老人家不喝,我当然也不强喝那些不习惯喝的饮料。况且,付账时万一犟不过这位倔老头儿,岂不又让他破费了?于是,就吃饭。

那手抓饼果然吃的顺口,不由我记起儿时在村头戏台前父亲给我买的酥麻花;那“香椿黄豆”也果然清香绵软得很,吃在嘴里就像母亲当年腌制的酱豆豉,回味无穷;那稀饭也似乎熬制得极到火候,喝起来的那种感觉仿佛回到家中暖烘烘的炕头上!

付款时,我的敏捷最终战胜了根红老的“迟缓”,但我为这顿饭付出的仅仅是14元8角钱!出门时,根红老十分高兴地说:“吃得很好!很舒坦!”仿佛刚刚被人请去吃过满汉全席,又仿佛刚刚从富丽堂皇的御膳堂里走出来。这时,我才明白老人家为什么只点手抓饼、香椿黄豆和稀饭。也许从进得门来,不,可能在来的路上,甚至还没有出家门时,他就在琢磨我们应该怎么吃,吃什么了。于是,便禁不住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感叹:“这位可亲、可爱、可敬的老人啊!”

有人说饮食文化有着博大的内涵,吃一顿可以让人接受一次文化熏陶。但那多是专指名菜、名宴、名酒楼的,家常便饭恐怕难在其列。然而,我却十分固执地认为,我与根红老这次极简单的便饭对我的熏陶将终生享用不尽。

         

                             

后记:
《与诗人塞风下馆子》发表在二零零一年的《联合日报》上,事情过去十八年,那段往事依然像镌刻在花岗石上的浮雕,时时出现在眼前。忽然在群里看到诗人陈忠兄《诗人塞风:精神的执火者》的文章,又忆起根红老许多的往事,很想写点什么,却又无从落笔,便翻出十八年前的泛黄报纸,重新打出来,发到群里,以示对他老人家的怀念。没想到热心的五月清风问我可不可以发在我们这个平台。这让我喜出望外,不是因为我的文章重新粉墨登场,而是能让更多的朋友知道那位“把生命融入诗中”的诗人塞风。(义和庄主)

关于著名诗人塞风:

塞风 (1921.2~2004.6.19) 男,本名李根红,笔名塞风,原名李景元,曾用笔名张弓等。著名诗人。

河南省灵宝县人。早年在家乡读书,1940年奔赴延安,曾工作于陕北公学艺术工作队,后回乡养病。1942年于豫西师范专科学校毕业后,相继在洛阳《行都日报》、开封《中国时报》和武汉《大刚报》编辑文学副刊,并曾辗转于成都、重庆、南京、上海等地,从事新闻工作。1946年至胶东解放区,编辑《胶东文艺》 并任前线记者。1948年9月济南解放后,入城任《山东青年》报编委和编辑主任。1949年任山东省文联筹委会委员,参与创办《山东文艺》月刊。1951年调任河南省文联常委,省文联组联部、创作部副部长。1955年在反胡风运动中受到牵连,被迫停止创作。1958年又被错划为“右派”,曾在黄泛区劳动改造多年。1979年平反,同年9月调入济南市文联,任《泉城》文艺月刊副主编、市文联文学创作研究室副主任。1983年离休,任济南市作家协会顾问、名誉主席。1998年被河南省三门峡市授予“荣誉市民”称号。

1937年7月7日,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华,时为初中学生的他第一次在报纸上发表诗作——题为《弓》的一首短诗,博得好评。自此,开始了以黄河为题材,以表现民族和人民精神为主题的文学创作生涯。1945年参加“春草诗社”,任北方分社社长,出版诗集《北方的歌》、《天外,还有天》。1946年创作的《黄水谣一百首》一书,由上海《时代日报》副刊《星空》选载。同年冬,应中共上海地下刊物《群众》的约请,写了《军阀统治下的河南》一文。1946年至1948年,创作短篇小说《李彦凤的故事》和两首诗歌,编辑出版《怎么写》一书。1947年所写的《人民作家赵树理》,由晋冀鲁豫新华书店出版。1949年出版短篇小说集《人民的声音》和儿童文学集《文化小姑娘》、《一个车夫的孩子》。1951年创作出版中篇小说《共同上升》、短篇小说集《新媳妇收麦》。1953年所写长篇小说《平山记》中的两个章节,发表于上海《小说》月刊。1954年创作出版短篇小说集《种子》。1983年离休后,创作出版诗集《弯路上的小花》、《根叶之恋》(与夫人合作)、《塞风抒情诗选》、《征马的歌》、《以往》、《母亲河》、《塞风诗精选》、《山水和弦》以及《弹唱人生》、《痕》(与夫人合作) 等多部诗集、散文集。一生累计创作诗歌作品近3000首、计200余万字,在省内外产生较大影响。



作者简介:

李良森,笔名义和庄主,1946年生,1962年初中毕业回乡务农,1979年开始发表作品,1988年由农民调入县文化馆,曾任长清区文联副主席,长清区政协副主席,出版长篇小说、报告文学、散文、特写等作品十余部。

其中长篇小说《相思河》获济南市第五届“精品工程”奖、长篇小说《义和庄》获山东省第十届精神文明建设文艺“精品工程”奖、济南市第九届精神文明建设文艺“精品工程”特别奖和济南市第三届“泉城文艺奖”;长篇小说《燕儿燕儿快来吧》获第四届济南市“泉城文艺奖”和济南市十一届精神文明建设文艺“精品工程”奖。

主播简介:五月清风,喜欢文学,热爱朗诵,崇尚简约。用心灵感受文字,用声音诠释美好,以感恩之心对待人生。

平台简介:诗词、散文、书法、绘画、朗诵、摄影爱好者的天地。征原创首发作品,题材不限,首次投稿请附作者简介及照片。

主播团队:天歌(双语)  花解语  光辉岁月  文源  听松  幽兰暗香  淇妞妈  杨帆  五月清风

2018.1.17日晚兴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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