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心——李近朱的音乐世界(二)
(2018-10-14 09:2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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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写
因读而写是大多数爱书人的历程,“有感而发”的结果就是成书。但大哥的写,有着自己的特点,他的写都是在拍摄纪录片的高峰期中完成的。长期在外的现场拍摄及后期制作的封闭式集结,工作的繁重可想而知。就是在这样繁重的工作中大哥还是笔耕不辍,在拍摄《话说运河》的途中,整理了几百页的书稿,几十、上百万的文字都是在工作间隙中完成的。外出拍片是个艰苦的摸爬滚打的过程,可大哥说他出差时都会被安排单独的房间,因为同事都知道他要写东西。那些出版物和专栏文就是这样诉诸笔端的。
大哥出版过很多书籍,绝大部分都是写音乐的。在众多的“乐说”中,有一本很精彩,就是传记体裁的《乐圣贝多芬》。
早在他上音乐附中的年代,就翻译了苏联人写的《巴拉基列夫的生平与作品》和《拉赫玛尼诺夫传》,此后就一直未敢涉入这不好进的传记领域。盛年之后,想写贝多芬,却又感如负千钧之力。因为古今中外,写贝多芬者数不胜数,更有不可逾越的罗曼·罗兰的《贝多芬传》这座高峰。但这反倒激发了他的写作冲动,为此也付诸了极大的心力。
大哥在拍摄《大京九》的紧张途程中,写出了《乐圣贝多芬》。1997年8月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1998年9月,作了第二次印刷;1999年2月又第三次印刷。一共印了13000册。数目虽然不多,但三次印刷反映了它拥有着自己的受众面。
这本书,讲述了贝多芬如何从一个天才的演奏家历经“悲怆”而成为作曲家进而进入到“英雄”的境界;从时代背景入手,讲述了他的音乐为什么是古典主义通向浪漫主义的一座桥梁;大哥用两章的篇幅来讲“猛狮”的恋爱,以及因爱而生的那些作品;最后的欢乐颂是贝多芬境界的大升华。大哥提到贝多芬的音乐时喜欢用“创造”而不是“创作”。作曲就是创作,而大哥为什么偏爱“创造”这个词呢?
大哥说贝多芬是一位艺术大师,而不是一个音乐匠,在他的音乐中有他的自我透入与融化。“悲怆”是贝多芬生命的一个重要阶段,历经“悲怆”,他在自己的音乐中注入了个人情感与哲思,独立的个性愈益强劲的萌生与发展起来,他在激烈的矛盾冲突中去寻求与世界的和解,最终达到了欢乐颂的境界,这些都强烈深远的影响着后世。贝多芬创造了英雄,也创造了他自己——一位跨世纪的音乐巨人。这就是“创造”的含义。
大哥在各种文章中都会反复不已的提到贝多芬是古典与浪漫的桥梁,这不仅是音乐时代的转变,更主要的是他“灵魂深处的思想发展(柏辽兹)”。如果仅仅把贝多芬的英雄性定义为他对命运的抗争就未免狭窄了,贝多芬的英雄主义具有时代性。从古典到浪漫,他经过了法国大革命,接受了共和思想,冲破旧的秩序,确立人性的至尊,没有法国大革命,贝多芬也许就创造不出一个贝多芬;而浪漫的本质是打破桎梏,打破思想的桎梏,形式的桎梏,是让人的尊严走进音乐,尽情绽放个人的情怀,提倡个人情绪的发展奔放。走进浪漫就是从痛苦中解放出来获得了心灵的凯旋。所以贝多芬这座桥梁,不仅仅在音乐史中写下一笔,他的音乐本身也成为了历史的纪实,让我们看到个人、音乐与历史的血肉关系。
大哥在书中不仅引用罗曼·罗兰的评价,也引用了瓦格纳的评价。瓦格纳对于贝多芬有着更为深刻的感受,他说得很理性,很透彻又很扎实。大哥在《乐圣贝多芬》中引用瓦格纳对贝多芬的评价不多却句句都力透纸背,比罗曼·罗兰更深入,也更直指内心。贝多芬的欢乐是对神的由衷赞颂,而瓦格纳的歌剧借助宗教来对人性进行鞭辟入里的拷问,所以他更能理解贝多芬,更能理解他音乐中的神性。
大哥写的这本《乐圣贝多芬》是读起来最为畅晓的一本,就像他编导的纪录片,结构清晰,层层推进,不知道是音乐成就了他的纪录片编导,还是终身从事的事业反馈了他的成书。合上书本,我好像理解了更多的道理,也恍悟到这本书好看,是因为 “文如其人”,大哥是在用这本书梳理自己,讲述音乐是如何成就人生的。他把贝多芬呈现给世人的同时,也展现出自己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