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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念奴娇(中篇小说)/于德北

(2021-07-15 10:3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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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国家庭的寻常故事。家有女儿,她们长大、恋爱和工作,一家人过得平凡却也乐观,悲喜交加的日子里有着温情脉脉的底色。历尽千帆之后,长大了的女儿们又有着怎样的生活与人生呢?

 

念奴娇

于德北

 

三十年前的风花,正对着今天的雪月。

——题记

 

岳父过生日,是二姐张罗办的,做了很长时间岳父岳母的工作,终于定下来,在外边办。生日前一天,岳父岳母又有点犹豫,以三妹和三姑爷去了广州为借口,准备推掉那一桌丰盛的酒席。大姐有些不高兴了,说:“好不容易定下来的事,订金都交了,又推三阻四的!”

大姑爷坐在一边吸烟,狠狠地用眼神制止她。

三妹和三姑爷“被裁员了”,去广州找工作,二位老人心里惦念着呢。

二姐劝慰说:“爸、妈,咱还是去吧。”

其实,她极力张罗这桌酒席,主要也是想冲淡一下岳父岳母的心情。

二姑爷也说:“是呀,爸、妈,去吧。”

岳母见女儿、女婿如此,赶紧说:“我不是怕你们花钱嘛!”

大姐说:“能花几个钱!”

于是,事情就定下来,在外边办,谁也不通知,就一家人!

 

冬天出奇地冷。

元旦刚过,二姑爷单位论证了很长时间的珠海工作站的事定下来。二姑爷是一家事业单位的中层干部,正科级,这是一个令三十岁男人羞于出口的级别,不过在很多场面,这个级别还得被不尴不尬地提到桌面上来。

二姑爷的单位是某科技发展中心。

二姑爷是开发部部长。

开发部的主要职责是通过调研发现、发展那些有利于中心盈利的项目,而这些项目必须确立在中心人烟稀少、资金短缺的实际情况之上。二姑爷殚心竭力,在立项上煞费苦心,却无大的建树。

去年夏天,二姐的学校要去北戴河旅游,二姑爷的单位正好休假,就跟着一起去了一趟。秦皇岛、北戴河、南戴河转了七天,吃住虽然简单,但大家玩得还是很开心。晚上,躲在北戴河海滨闷热而潮湿的小旅店里,二姐对自己的丈夫说:“其实你们也可以搞搞旅游。”

二姑爷正在汗水和蝉鸣中忍受煎熬,听了二姐的话,很不以为然。

二姐却接着说:“我帮你算了算账,按这家收六百三十元算,他们每接一个人就能剩下一百块钱呢。”

二姑爷听出点趣味儿。

二姐又说:“如果人都熟了,门票还能节省出一部分,那就不止一百块钱了。”

二姑爷找出纸和笔,汗珠子落地摔八瓣地码起阿拉伯数字来。

 

熟悉的人都说:岳父一家是教师之家。

有好事的人就帮助显摆——岳父是中学老师,大姐也是中学老师,岳母是小学老师,二姐也是小学老师,说这话的时候,三妹正在一家私立幼儿园代课,无疑也在教师之列。所以,每当邻居说起他们,总为他们一门五口竟选择同一样职业而奇怪又羡慕。

当初,大姐考学的时候,第一志愿报的就是东北师范大学,第二志愿空着,第三志愿当然也是空着。大姐征求岳父岳母的意见,岳父拿着表看了半天,没说什么。

岳母着三不着四地说了一句:“我洛一定能考上。”

大姐的名字叫洛。

洛就问岳父:“爸,你说呢?”

那时的洛刚长成一个大姑娘,眼睛随父亲,大大的,很漂亮;脸型随母亲,上宽下窄,像鸭蛋一样光滑圆润。

听着洛的问话,岳父依旧吸烟,他本想让洛换一个学校,可见洛已经工工整整地把表填好了,终于噤了声,对大姐的志向表示默认。

大姐去考试那天,穿了一件花衬衫,她的乳房很小,岳母却破例给她买了一个新乳罩。乳罩有点松,但毕竟是新的,大姐的心情格外好。岳母给了她五块钱,让她中午吃大米饭和锅包肉,为此,二姐和三妹都希望自己快点长大,长大考学,戴新乳罩,吃大米饭和锅包肉。

说起这些事,二姐总忍不住就笑了。她说,自己的乳房就因为羡慕大姐而不肯长得再大点。她和大姐去洗澡,大姐还对她说,她们的乳房属半月形。

大姐考学的时候,二姐正在岳父的学校里读初二。岳父是她的语文老师。

如果说,在岳父教书的学校里岳父对二姐还有所照顾的话,那就是上课经常提问她,这使二姐上课时的注意力非常集中。注意力集中当然有利于知识的掌握,但由于二姐太集中了,难免造成精神紧张,所以在三姐妹当中,无论做什么事,二姐总是先显露出衰弱和疲劳。

夏天的日影非常长。

它有时就照在二姐的书桌上。二姐把手放在日影里,虽然是无意的,但日影里手的变形常常让二姐感到心里很暖。已经形成了规律,二姐的心里一暖,岳父就该提问她了:“陆静同学,请你回答这个问题。”

岳父对每个学生都这么客气。

二姐的名字叫静。

静对岳父的提问是有信心的,因为她对功课早已烂熟于心。

她流利的回答不仅让岳父感到满意,甚至她的同学也感到非常舒心。二姐是个脾气很大的人,但她的人缘又出奇地好,同学,包括工作以后的同事,都喜欢和她在一起,有些难以决断的大事也找她商量。

二姐还是一个热心肠。

不知为什么,三个姐妹中,二姐和岳父、岳母间的隔阂最大,在父母面前她表现得出奇的倔强。比如,上学要迟到了,岳父完全可以用自行车带她一程,可她宁可自己跑步,有时为了避开岳父,甚至绕道跑着上学,也不让岳父用车子驮她。

这是令岳母最心痛的事。

岳母常说:“静和我不亲是因为没吃着我的奶,孩子不吃妈的奶是不行啊。”

大姐不同意她的意见,大姐说:“你说的不沾边,小二是吃牛奶长大的,照你这么说,她应该和牛最亲才对呀。可你看,上街见到牛呀马的,她早躲得远远的了。”

岳母就推打大姐,嘴里叫着:“你懂什么?我和你说,你和静你们有孩子的时候,一定要让他吃你们的奶!”

那时,洛和静还都未婚,母亲的话让她们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岳母生二姐的时候,得了乳腺炎,自然不能喂奶,二姐是吃牛奶长大的。

二姑爷郭小浔第一次去岳父家时就喜欢上了岳父这个小老头,后来他说,与其说喜欢岳父,不如说是喜欢上他和岳父第一次见面时岳父坐在葡萄架下的姿势。

郭小浔喜欢喝酒。

郭小浔能成为陆家的二姑爷,也因为酒。

二姑爷那时还是个高中学生。

他去岳父家,穿了件过膝的蓝布衫子,是他父亲穿剩的,留给了他。

二姑爷第一次见到岳父时,岳父穿了件大大的圆领汗衫,他一个人坐在葡萄架下喝酒,二姑爷记得很清楚,他一手拿着《左传》,一手拿着一把大大的蒲扇。岳父喝口酒,用那种浅底散沿儿的小碗。岳父家的院子里飘着浓浓的香气,是煮牛肉的那种香气,岳父在院子里架了一口大铁锅,粗大的牛骨头从锅边探出半个膝盖来。

岳父在吃牛肉、喝白酒。

也许是喝酒的缘故,他的脑门儿很亮,葡萄叶儿的细影散布在上边,形成一道有趣的风景。

二姐就站在窗前吃饭。

二姑爷敲响岳父家半掩的院门时,二姐并不知道是自己的同学来了,她正犹豫是否进屋换身裙子——因为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半旧的布裤,头发因为刚刚洗过散在肩上。

这时,二姑爷来了。

他敲门,岳父问:“谁呀?进来。”

二姑爷就说:“我,找陆静。”

说完,他人就出现在这错落有致的小院里。

……选读结束,更多内容:《北京文学》(精彩阅读)2021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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