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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乌镇的船(散文)/杨俊文

(2021-01-20 11:5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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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过乌镇,看过小桥流水、傍河民居,便知道这是江南的风景。待几年后再看这座古镇,与西塘、周庄、同里相比,免不了有些色调雷同的感觉,所以景致一类则不在兴趣之内。倒是墙上风蚀的青砖,水阁斑驳的浸渍,以及脚踏石街的声响,还有那庭院和店铺里端庄质古的堂号、字号,让我沉思良久,觉得这其中似有沉厚悠远的意蕴。

一月的乌镇,飘着细雨,悠长的巷子氤氲着淡淡的水汽,让人意识到尽管是江南的冬天,也少不了绵绵的雨水。午后时分,天虽未放晴,但云有了分明的层次,雨也随之停歇下来,房舍和水岸的轮廓稍见清晰。无论如何,这个季节不招游人喜欢。正因为如此,乌镇才褪去了恼人的喧嚣和商业热浪的袭扰,显露出难得的安谧,使得这方水镇更像是水镇。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西栅河岸古旧的石板上,恍惚间就到了一个叫安渡坊的地方。栈头船(俗称载客船)整齐划一地泊于码头,显然是专供游人“到此一游”的。然而,我的目光却被岸边的一排展板吸引。展板是竹制的,数十张相连一起,由水岸延至一条窄窄的柏油路,此后南折,足有四五十米的长度,上有阴雕的文字和样式各异的船的图案。从一端看起,才知道此乃“舟楫文化长廊”。

也许乌镇的起落兴衰,尽都承载在舟楫之上,所以驻足细观,渐渐觉得长廊有了长河的寓意,继而生出流动奔涌的气象。

一一看过展板,沿着时光的水路走过来,再回首望去,乌镇一带所有的舟楫,几乎都消逝在历史的雾霭里。只有眼前用来载客的栈头船,依然错落有致地在水阁之间缓缓游走,像是完整的乐章演奏到最后,剩下单调而深沉的音符,不舍昼夜地飘荡着。

乌镇作为京杭大运河南端的一方水镇,袂湖连江,衣带吴越,使其有了独特的水乡韵致。盛唐时期,乌镇就有十万百姓在此居住。由于此地河网交织,舟船是人们唯一的交通工具,百舸千舟该是这一水域最为炫目的景观。当然,在运河上最为气势浩大的,莫过于大业元年(公元605年)秋,隋炀帝乘船下扬州的一幕。唐朝的文学家皮日休称其为“万艘龙舸绿丝间”,这倒是夸张的笔意。但此次出游,隋炀帝确是奢华到了极点。据记载,他与皇后分乘龙舟和翔螭舟,随行的公主、妃嫔、文武官员、宫娥侍女,以及御医、僧尼、道士,分乘各式船只,计5191艘前后相接,长达二百余里。这盖世无双的帝王出行图,委实令人唏嘘不已。当年的江南民众,如果真的看到这样的场面,那感觉一定如梦如幻,而在目瞪口呆之后,必定有了一个经年不休的话题。

其实,中国的舟船并非独属于哪个朝代的发明。在浙江湘湖的跨湖桥遗址博物馆里,有一艘由圆木凿空后制作的船——享誉“华夏第一舟”的独木舟。在现代化聚光灯的照射下,已经在时光中停泊了8000年的简陋漂游工具,显现出良渚文化清晰的纹理和早期人类的智慧之光。当时的人们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这艘原始“龙舟”的革命性意义,它就已经载着他们开始了文明进程中的灵巧划行,以一种超越现实的速度,打通了水陆、地域和时代的阻隔。当三皇五帝在中原的黄土地上争雄称霸时,江南水乡的独木舟便自由穿梭于渔猎文明与农耕文明笼罩下的河网之间。

待到木板船一出现,一改独木舟的简陋,人们在水上穿行的速度和动力又前进了一步。后来江南的舟楫,在吴越争霸时更是不可或缺,并成为彼此征战的一大优势。及至隋唐时期,舟船制造业已十分兴盛,隋炀帝那次风光无限的出行虽显骄奢淫逸,但也并非毫无积极意义,用现代理念的眼光看,也算是舟船的一次巡展吧!

旧时的官船一般不会轻易在普通的水乡现身,但在乌镇却不罕见。据说,南朝梁尚书沈约、昭明太子萧统、唐丞相裴休、清翰林夏同善等,都是乘坐官船来乌镇扫墓、祭祖、省亲和交游。明嘉靖年间刑部主事沈兴龙的官船,显然是宽大了许多,乘船回乌镇故里担心船身受阻,不得不派人在西栅开辟出一个“转船湾”,迫使西市河在此处转了个大湾兜,以便使船掉转自如。主事的人真是独具匠心,那湾兜的形状酷似一顶硕大的官帽,不能不讨来沈大人一份欢心。至于秦桧乘官船去北栅,到其妻王氏家省亲,抬眼看见为取悦他而取名的那座“太师桥”,自然会满心欢喜。只是后来的乌镇人,对其人其桥却自有一段嘲谑的评说。

岁月使用的魔法,让身世不同的船只,在烟雨迷蒙的河面上变得模糊。而岁月也耗尽了气力,同许许多多的船只一起老去。也许是卷帙里的文字和一代代人的讲述,让现在的乌镇人始终站在历史的岸边,看帆影融入碧空,渔火闪于河网,或听一曲渔舟唱晚,让心灵与船同行,以慰藉一份乡愁。他们像是阅尽了河上的过往,最终把那些承载生命的舟楫,从记忆的底片里显影、放大,然后逐一打量它们的前世今生,如同端详祖辈的容颜和自己曾经的模样。他们很清楚,祖辈的身影就闪动在船头,且在船头隐没。他们当中,也许就有曾伏在摇橹的母亲的后背,后来在船板上爬坐、玩耍的童年,再后来也开始了河上荡桨摇橹的生活。船,之于乌镇人包括许许多多的江南人,是那么形影相随而又不可舍弃。

我以为,这样的凝视,无疑是选准了追怀的物象。

当我走完那段文化长廊时,再转身,发现这原来是一部内容庞杂、丰富的大书,而我只浏览了书中的几幅插图。于是,我决定深究细问,千方百计找到长廊的创作者邵先生,通过他打开乌镇船文化密闭的扉页。邵先生早年在桐乡报社和广播站工作,平素钻研乌镇历史,很是博学,人称乌镇的活字典。他说话声音洪亮,笑声爽朗,与水乡的柔静似不相合,讲起乌镇的船,很像是站在浪花溅起的船头,迎着河上鼓荡的阵风,在为你展示一幅幅流动的真切画面——

……选读结束,更多内容:《北京文学》(精彩阅读)2020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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