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好书·树高峰】扎谈<05>

顶着王冠降生的文学品种

提要|国王的孩子一出生就是王子，喜剧小说是戴着王冠降生的文学品种，一出生就自带多项世界之最，是世界上最高贵最烫辣最好玩最美丽最难写最稀有也最受读者喜爱的文学品种；最高贵是血统之王，最烫辣是手段之王，最好玩是性格之王，最美丽是花中之王，最难写是王考，最稀有就是王（任何国家国王只有一个，老百姓却有许多），最受欢迎就是同类中王。这如同说一个动物最强健，力气最大，跑得最快，牙最尖，爪最利，这不是兽王是什么。

关键词|喜剧；高贵；烫辣；好玩；美丽；难写；稀有

上两文是从技术分析、理论认同、实践检验三个方面说事，结论都是喜剧是文学艺术各形态中的王，此文再进一步从文坛常见的一些文学现象入手，以小说为例，让实事再做一次验证。

曾有理论家惊叹，喜剧小说是戴着王冠降生的文学品种，一出生便自带多项世界之最：世界上最高贵的小说，世界上最烫辣的小说，世界上最好玩的小说，世界上最美丽的小说，世界上最难写的小说，世界上最稀有的小说，也是世界上最受读者喜爱的小说。

喜剧的高贵上两文已说，黑格尔、马克思、别林斯基的理论定位，挪威2002年“文学世奥”榜的加封，“像、活、情、趣”的文学之美人才全揽，可以说是异口同声，都是给“最高贵”加封盖印。世间至尊者莫过于王，众口一词封喜剧为王，是其高贵定位不仅有理而且坚硬。

喜剧的烫辣也是显而易见，一是因为喜剧的特点是“撕破伪装”，这是件大难事，人披伪装都是为了隐藏其真面目，你偏要撕掉人家的遮秘布，让人家不愿见人的隐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人家不跟你拼命；更重要的是，喜剧常常撕掉的还是权势者的伪装，因为普通人基本不需要伪装，即使有也是小伪，文学要暴的却是越大越有轰动效应，而大伪都是有大势力的人干的，最难对付，非施辣手不可，你不烫辣达不到目的。

另外，喜剧要对付的都是正常手段对付不了的，正常情况下正常解决问题，讲理就可以拿下，让正义得胜，正剧就解决了；如果是权势者，讲理讲不通还被对方打倒了，让正义蒙尘，就是悲剧；喜剧就是在正剧被阻、悲剧被打倒的时刻出马，以幽默的手段凭智慧将权势者的画皮撕下来让世人看清其本来面目让正义得伸的，这是喜剧的烫辣胜过正剧和悲剧的地方，也是过去世喜剧作家常常被当道者砍头的原因。

喜剧的好玩好理解，喜剧就是让人笑的，不好玩人不会笑，不说大家都会认可。喜剧的定义是“嘻笑着把张冠摘掉，将冠下李裸给人笑”，核心是情节的好玩，把“张三的帽子”拿下来，结果发现帽子下藏的是“李四”，会让人意外，好玩；摘帽子还不是正儿八经地摘，是“幽默的”摘，“嘻笑着”摘，也好玩；摘掉后的结果是“裸给人笑”，皇帝晒新衣结果光着身子在大街上晃悠，好玩不好玩！这都是正剧和悲剧中不会有的。

喜剧的美丽主要是因“趣王”挂帅。文学的“美丽”，在小说是以人物的“像，活，情，趣”体现的，“像为庶民活为将，情为宰相趣为王”。四员文学之美大将，正剧只得“真，活”，悲剧得“像，活，情”，独喜剧“像，活，情，趣”全得，不仅人才最多，还有“趣王”挂帅，所以喜剧是文学之美的“王”。陈佩斯、冯巩当头儿的单位，还不到处是笑声。

喜剧的难写是世界公认的。喜剧是让人笑的，让人哭很容易，给他一巴掌就得，让人笑太难了。周幽王为逗褒姒一笑，悬赏800两黄金，还加上国王的脑袋和一个国家的消亡，你看难不难。从文学各形态的效果来看也是，悲剧让人流泪，喜剧让人笑着流泪，在流泪的相同结果里，喜剧比悲剧多个“笑着”的过程，就比悲剧难；从塑造英雄人物来说也是，正剧英雄直接用赞，喜剧英雄用戏赞，在赞的相同手段中，喜剧比正剧多个“戏”的过程，就比正剧难。这是全世界公认喜剧小说最难写的原因。

喜剧的稀有是事实证明的，坊间称“千悲百正，一喜难求”。稀少和难写是有因果关系的，因为最难写，所以最稀有；反过来也是反证，全世界最稀有反证了最难写。喜剧小说稀少到什么程度？中国文学史几千年，正剧、悲剧小说数都数不清了，可是喜剧小说有多少？北京大学“八老”之一、与季羡林先生比肩的吴小如教授1992年在给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陈惠琴女士的《中国讽刺小说史》写的序言中说，中国文学史上“真正”可以称为喜剧小说的作品“只有3部”，吴先生说的3部里《儒林外史》和《围城》是长篇，《阿Q正传》还只是个小中篇，稀少不稀少！世界文坛上也不多，世界上最有名的3位喜剧小说大师，果戈理、塞万提斯、哈谢克，终其一生，一人只有一部喜剧长篇。果戈理的《死魂灵》出版后反响巨大，作者便想写续集，后半生一直在折腾，可直到生命终了也没有写出来，临终前将第二部的手稿全部烧掉了，怕后人拿去出版影响他的声誉。看喜剧小说难写不难写，正剧、悲剧小说家著作等身者比比皆是，而喜剧小说家，就连果戈理这样的世界喜剧小说大师，想写出第二部都难如愿！还有就是中国的“茅盾文学奖”已经11届，却没有一部喜剧小说。这是著名评论家高嵩先生说“就世界文学而言，现代小说的无论哪个流派，都缺少喜剧作品”的原因。

喜剧小说被称为“文学熊猫”，高贵顽皮又稀有，国宝级的，单就数量来说，喜剧小说远比熊猫还少，顽皮程度比熊猫还胜。坊间言“书架上没有喜剧小说，仿佛百花园中没有玫瑰，仿佛动物园里没有熊猫，仿佛春节晚会上没有小品相声！”这道出了喜剧小说受读者喜爱的程度。

现在看出来了吧，一个“世界上最高贵、最烫辣、最好玩、最美丽、最难写，最稀有，最受读者喜爱”的文学品种，不是“王”谁还有资格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