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好书·攀高峰】扎谈<9>

 好文学的中国标准

——文美道尊才是好

袈裟南台

前文《最美不一定最好》，是考查了三部世界最顶尖的“王”和“王中王”小说后得出的结论，“文”美的“道”不一定尊。这篇说说好文学的“中国标准”。

文学作品，有点像精神“药膳”，是用比较诱人的方式给人体补充营养，是给那些身体有需要却又怕吃药的人准备的。文就是味，仿佛钓鱼的饵，道是营养，“味”要好，但“营养”才是关键。

“至美之文”已经找到，喜剧是文学艺术美之“王”，戏赞性喜剧是“王中王”。那么，什么样的“道”才算最尊？其实对个人来说，不一定都要追求最尊的，有的人缺C，有的人缺B，要寻最有益自己的。所以好作品的“好”，标准是因人而异的，能补充你的最需要就是最好。文坛其实就是精神产品的百货商场，你缺什么就去找什么，不能听售货员推销，脚有大小，最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但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自己缺什么，不是因为自己需要而去找，就是无目的地随意消遣，那也要挑有营养的。

有没有统一标准？没有统一标准，但会有共同守护的原则。比如大米、白面、蔬菜、水果，谁吃了都有益，因为它们有每个人都需要的基本“营养”。

那么，怎样的文学才算有“营养”？一般地说，能给人的“三观”（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正面影响的就是好的有营养的。

富强似乎是各国都追求的，所以，文学作品炫耀军事的强大以引发国人的自豪感很有市场，这当然有正面意义，枪杆子是保卫人民安全的，让人民有安全感是好的，但枪杆子似亦不宜过于炫耀，毕竟是伤人的东西，有人受益就会有人受伤害，所以要适可而止。

金子是闪光的东西，世界上不时会有富豪榜出现，给人们的头脑里不断注入世界首富似乎比国王还荣耀的价值观，这是有的文学作品也跟着炫耀财富的原因。人在交换社会里生活，没有钱便没法儿活，所以有钱人很受人羡慕，但金钱利人有时也害人，太钻钱眼了有可能让一些人走上邪道。物质财富毕竟是有限的，占有欲太强烈了，未免会起冲突，人与人国与国的财富争夺还可能引发战争，这是炫耀财富不好的一面。

有的文学作品歌颂科学的伟大，科学给人类带来的好处说不尽，确实值得歌颂，但科学也有两面性，救人的医药是科学家发明的，杀人的武器也是科学家发明的，核武器能毁灭地球，科学要害起人来比没有科学更可怕。

文学作品的意蕴五花八门，很难说尽，但归根结底其实都逃不出“文化”二字。所以，“道”的“好”是以文化的先进性为标志的，文化越先进，其“道”也越尊崇。文学作品展示的是各个民族的生活场景，体现的是各民族的文明，底蕴其实都是文化。

一提文化，情况就复杂了，哪个民族都觉得自己的文化最好，谁的真好？不能站在民族立场上说，而要站在全人类的立场上看问题，要全人类都认同才是真好。自然界有值得文学借鉴的。

比如太阳。真正的好文化得像太阳而又超越太阳。太阳有世间第一伟大的光明和温暖，还有第一慈悲的普被性，是利益所有众生的，绝无利益这一部分不利益那一部分之心；所以真正的好文化，一要有世界最先进的品质，二要利益所有众生，任何一个都不能拉下。然而太阳也有不足，阳光有影也有限，一片树叶就能遮住，也有达不到的区域；好文化要超越太阳，任何人任何物都遮不住，只要自己愿意就能接收到，就能受益。

再比如空气。真正的好文化一定得像空气而又超越空气。空气的伟大在利益一切而不要钱，好文化一定得是不花钱或只须花很少钱的东西，须富人穷人都消费得起，都能利益。空气也有不足，如果被人掐住脖子，人就会窒息而死，好文化必须超越空气，不能受制于任何东西，无论暴君、土匪、强盗，都无法阻挡它，即使被关在牢狱里甚至拴上铁链也能受益才是好文化。

再比如水。真正的好文化一定得像水而又超越水。水的伟大在能滋养生命，好文化就应该有滋养人精神生命的品质。水也有缺陷，只能滋养人的当生当世，不能给人永恒的幸福；好文化就应该超越水，能指给人获得永恒生命和幸福的路径。

“横渠四句”可以当好文学的标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可以作好文学的中国标准。

这个标准是超越前世界文坛霸主《堂吉诃德》的。不要以为这是天方夜谭，达到这个标准的中国文学作品，古今皆有，只是许多人还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