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松江人卢元昌有一首写给有人顾景星的一首诗,红学研究者很少注意到。
《顾子在茸城两月便成千秋忽赋骊驹惘然话别聊叠三唱》中提到的“江楼”耐人寻味:

《顾子在茸城两月便成千秋忽赋骊驹惘然话别聊叠三唱》
(《白茅堂集·卷十四》)
潇湘客子夜登舟,
驿路萧萧雨雪稠。
计到玉山回首处,
停云片片落江楼。
这里“潇湘客子”就是指顾景星。顾景星(1621~1687)
字赤方。号黄公。蕲州人。明末贡生,南明弘光朝时考授推官。入清后屡征不仕。康熙己未(1679)荐举博学鸿词,称病不就。顾景星记诵淹博,词作及诗文皆名于当时。在京师时和方孝标、邵长蘅、周亮工、施闰章等交游,受到器重。他有些词里透露出故国之思,黍离之痛。诗如《吴易擒》记载明清易代之际义军领袖被诱捕故事,《寡妇谣》暴露当时官吏横征暴敛,民众濒于绝粒的生活现实,《题内府所藏唐人百马卷子》则借题发挥:"当时刍秣尽凡才,急难何曾见腾逸",指斥庸流临难退避,不齿于人。文如《春秋论》、《蔡邕论》、《读史辑论自序》、《半舫斋诗序》、《和山堂诗序》等,或评议历史、人物,或阐述诗文理论,都有一定的见解和文采。然而,他的文章有细大不捐之失,冗滥之弊。
卢元昌这首诗,却让顾景星与《红楼梦》是否存在联系,一下带来很多新奇之处。
首先吴梅村创作《风月宝鉴》期间,顾景星恰好生活在昆山,苏州,松江,青浦,嘉定等地遍布足迹,又与吴梅村交往甚好,存在接触吴梅村作品机会。
其次,他与曹家有一定关联,其死后,三子顾昌投奔曹寅,这存在着《红楼梦》稿落到曹寅手中的可能,从而使《红楼梦》翻来覆去总与曹寅有一定联系的原因得到合理认知。《湖北集邮》网有署名“瑰宝”的作者发文指出曹寅与顾景星之间的关系:
顾景星抱病为曹寅诗集《荔轩草》作序,对曹的气质和才学极为称颂,誉其为。在文末,他用李白《赠别从甥高五》诗的舅甥典故,很自然地称他为“吾子清”。顾景星在《怀曹子清》诗中,有“情亲何缱绻”之句,说明顾、曹绝非普通亲朋。
曹寅在《楝亭集》中,有不少篇幅写到他与顾昌之间的交游唱和,有的篇章还回忆了他们童年时嬉戏玩耍的情景。在《送程正路之黄陂丞兼怀赤方先生》诗中,曹寅情不自禁地思念起母舅顾景星,对他坚辞不就清廷征用的品格予以褒赞。顾景星生前,顾、曹二人始终没有公开舅甥关系。直到顾景星去世年后,曹寅留表兄顾昌在江宁织造府中,资助他校印《白茅堂集》,并作《舅氏顾赤方先生拥书图记》,才首次公开称顾景星为舅。张士伋在《白茅堂集》序中说:“而今直指使者巡鹾曹公为先生宅相。”“宅相”典出《晋书·魏舒传》,系对外甥的美称。曹寅之所以在青年时期不便正式承认顾景星为舅,是因为当时父亲曹玺和嫡母孙氏尚健在。如果正式承认父妾之兄为舅,则冒犯宗法,也有碍前程。顾景星体谅外甥的难处,只在私下里认曹寅为甥。在撰文赋诗时,顾景星忍不住多次用典,委婉地透露自己与曹寅的舅甥关系。但在涉及“家传”之类文字时,顾景星不便明言,只好避而不写了。这也是曹寅生母顾氏未见传谱的主要原因。
顾景星的后人仍在追思先祖与曹寅之间的舅甥契谊。年,顾昌之子顾湛露在《皇清拣授文林郎顾公培山府君行略》中写道:“府君(即顾景星)晤银台曹公(即曹寅)。公时织造江南,兼盐漕务察院。前与征君(指顾景星)燕台雅集,舅甥契谊,遂捐千金,代梓白茅堂全集。”对顾景星与曹寅之间的舅甥关系直言不讳。
最令人有想象空间的是卢元昌《顾子在茸城两月便成千秋忽赋骊驹惘然话别聊叠三唱》这首诗后,又怎样记载了顾景星:

“至人在青龙浦口居,丽藻惊看,挥茗就高谈,相对织帘,余若论,偕隐工文笔,应是庞家愧不如。”这其中介绍的顾景星“偕隐工文笔”,正与《红楼梦》一喉二歌的隐语有着不谋而合之妙。因此不能排除顾景星与《红楼梦》存在的联系。
在正史中关于卢元昌记录很少,只是《嘉庆松江志》卷六记载茅起翔中有这样一段:“卢元昌,字文子,华亭人,居东郊,明诸生,初在社中,与王广心、顾大申齐名,操选政,风行远近。入国朝,坐逋赋削籍”,而介绍茅起翔的内容是:“茅起翔,字旦戈,金山卫人,有声几社中,与卢元昌等操选政者四十年,一时知名之士群相引重。晚岁筑'奇松阁',读书以终其身。当时文社中有'茅沈胡卢'之目,沈谓子凡,胡谓椀竹,卢谓文子,茅则旦戈也。”。
沈德潜《清诗别裁集》卷八载:“卢元昌字文子,华亭人,诸生,文子衡门两版,下帷著书,选定古文,不胫而走。为诗少欢娱之词,多愁苦之言,由生平遭际使然。而颂法常在少陵,故忧伤感愤,不知其然而然也。”并在此书中选载了卢元昌的《哭箕兒》一首。
而卢元昌好友顾景星的《白茅堂集》却有一重要信息,那就是他著有《观堂集》,想必失传,一时未查得有此书史料。《白茅堂集》卷14云:“卢元昌字文子,举明经选校诸,书盛行于世,傲岸善饮,为诗惠好立就,有《观堂集》。”
沈德潜所说的卢元昌“生平遭际使然”,其中必有《松江志》所云“坐逋赋削籍”,“坐逋赋削籍”是指顺治十八年(1661),江宁巡抚朱国治以拖欠钱粮为名,黜革苏松常镇四府13517人,卢元昌为诸生,也在被削籍之列,这必然是他一生痛苦之处,另外一点,也许是遗民心态,入清以后那种极度不适。
总之,顾景星的挖掘,让我们探索《石头记》作者问题,带来一个不容轻视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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