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散》

今天看了宠儿的博，她说她爱520。这种烟的烟嘴上，有一颗红色的心，看着，烟不似烟，似某种情绪或寄托。当这颗心被小小的火点燃，与唇相接，又派生出很多的情感分枝来。细想下来，此时，烟不是烟，烟只是一个人想静静表述的一些话，轻轻散散，不知去向，却又微辣微苦，在唇间飘渺着，最终不知落于何处。

我不喜欢520，我不喜欢一切过于女性化的烟。纯粹的女士烟，都有薄荷在里面，凉凉的，在烟雾起时，透出一脉若有若无的风来。这风，不是来自于肺腑，是制烟者强加于烟丝中的，对于人，它只是个过客。

我不喜欢这样的凉风，不喜欢这样还没有经过心思过滤就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过客。

但有一种烟，我不知是不是专为女士而做。这烟，叫“茶花”。绵白的盒子，一朵不很规则的淡红色花瓣儿向下落着，不急不徐，在盒子的偏下角的地方。上面，有两行小小的楷字：与君初相识，恰似故人归。

这两行字，象是一缕牵人心事的丝线，在看到的一瞬，与目光不可阻挡的交缠，在极近的距离中，油然地生出一些或深或浅的感叹。自想，这不算矫情吧，不算是无病呻吟吧。人生苦短，人海茫茫，有几人可以在前行时笑而转身，与我眸语相接，省略了初相识的困窘，只留了故人一握的重逢之悦？这是只能靠遇而不能靠期盼的事吧。

提到这个烟，就要想到三里屯的酒吧。与同事一起，端着大大的扎啤，侧身穿行过黄发碧眼晃眼的美女们，回到自己的坐位，清冽的酒，清淡的烟，在相当嘈杂的地方守着自己的角落，

一杯杯饮进，一支支燃尽。青春时光，在这吞吐之中，日复一日的散了。日子散了，聚会也散了，夜半更深，我牛仔布衣，提着半盒茶花烟，在永远不可能寂静的皇城大路上，迎着风，慢慢地走。这个酒巴，是我或我与同事遇到的初相识的人最多的地方，但没有故人一笑迎面。不过这不要紧，谁的故人，也不会太多。太多的人，都是擦身而过。之所以提到这一节，是因为过了那段编些不知所云的少儿类读物之后，我离开了北京，并再也没有买过这个牌子的烟。不是没有，是没有再看到那两行字。

很多年，与烟相伴，看这浅蓝色的烟雾，一节一节的攀升，细细弯弯的路途，好象一些人的生命痕迹。烟，也是有生命的吧，它一生的意义，就是为了我孤独或嬉笑的解读？这样一想，烟是多么无辜。

朋友说你不要再吸烟了，对身体不好。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什么对身体好呢？风会让人睁不开眼睛，雨会让人冷，云会让人伤心于它的浪迹，落日会让人心生无限的惆怅，不合脚的鞋，会让脚生出不好看的茧，一些无聊的却又每日必须得见面得打招呼的人会影响一天的情绪，一碗麻辣烫，也会出其不意的辣出人的眼泪来。睡少了会晕，睡多了会痴。

——没有什么会对人的身体好。既然没有什么是最好的，为什么不在这些都不好里，让我保留一个我喜欢的呢。我要这个主动，或者只是因为我不愿意有太多的承担或接受。

午夜深深，坐于屏前，提着一枝烟，或香格里拉，或黄山，或红河，与价格无关，只与这手中的名字有关。渴望山河在手，只因山河不在眼前。不在眼前的，可以让人有一个无极限的想象，这样的安慰，除了烟，我不知还有什么能承担我的胡思乱想。

但此刻，我的眼前只有一盒云烟。不喜欢这个。但也不能不要。人，有很多时候，要学会折衷。这也是烟告诉我的。

这篇文字仍是散的。有些人，说喜欢这样的散的似知所云又找不到主线的东西。我知道，这是一些细心的人，他们在我的散乱的心中，找着一些细细的线索，来帮助我穿起一个完整的人生。

谢谢烟，及看这些字的人。

现在，我要点燃一只烟，把心里的一切散发出去，薄烟环绕，漫在我们要渡过的这个不必相见的共同的时间。

于2008年10月11日晚1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