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娟姐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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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姓张名美娟、又名雯的年轻女子,于1973年10月的下旬因白血病在上海离开了人世。这个噩耗传来,我们全家甚是悲痛。
我们二家的父辈是交往了几十年的老朋友。在我年幼时,就常被妈妈带着上她家串门。长辈们一聊总是很长时间,似乎总有聊不完的内容。我家也常迎来她和她的家人来做客。二家母亲聊天时,有一个特别惹人注意的细节,就是点燃一根香烟,二人不时地交换着抽几口,直至抽完。过会再点燃一颗烟时又是如法炮制。可见亲密又融洽,给人看了非常温情。由此我对她一家人都充满了情意。
美娟姐的年龄比我的兄长还大些,出生于1946年12月(我的兄长是1948年4月)。她在家是个独生女。相比我家,她家生活状况要好得多,从小就娇生惯养,挺任性的,并且天性敏感。看到我家兄妹众多,对自己没有兄弟姐妹总是感到猜疑。疑惑自己非她父母所生,是从外领养来的。为此,常在家闹得不可开交,非要他们说出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在哪儿?每当这时,总是我的妈妈前去解围。一去,总是从她什么时候出世,在哪儿出生,出世时有哪些人在场等等。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直说得她将信将疑地不闹为止。
美娟姐和当时的同龄人一样,作为“老三届”的高中毕业生(66届高三毕业生),于1968年下放农村。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她常年住在生产队堆积化肥农药的地方(据说是白血病的诱发因子),她是严重的过敏性体质。约在1971年上调回城做了一名工人,心高气傲的她,对此总是耿耿于怀,不满于命运的安排。由于她和我的兄长一般大,他俩从小就玩在一堆。见此,二家长辈都常开玩笑说是很好的一对人。待到他二人工作都有了着落,二家长辈们就说起了此事,他俩也自然而然就有了来往。那时,我的兄长在二中教书。大约在1973年初时,兄长和她的关系发生了别扭,常回家说美娟嫌弃他当教师的职业不好,看不起当老师的。心高气傲的兄长为此很不高兴,二人关系也就疏远起来。
不多久,就听说美娟姐生病住院,并且是一病不起,直至转至上海治疗,终因不治而逝。一个鲜活的生命,还不曾绽放便无声地飘落了。为此,兄长奔赴上海,与她的家人一起陪伴她走到生命的尽头。并为此作了祭。保存至今的祭词已不全,只有一部分被她的双亲作为对女儿的悼词放在了他的遗像前。特录下:
“病魔缠身一年余,经住院治疗无效,终于被可恶的病魔夺去了你的生命。在你的身边流着亲人们的泪河,而你却在白色的床铺上合上了你青春的双眼,不该这么早离开人世啊!雯儿,你在痛苦的无奈中刚刚听到希望之声,就匆忙离开了人间,离开了你敬爱的双亲。生活的磨练你勇敢的挺住了,可病魔却那么无情地夺去了你继续挺住的勇气。你匆忙离开了生者,抛下了你所想念的父母。就此永别,你给我们带来的是何等巨哀!这悲痛的伤口,这巨哀的裂痕,拿什么弥补,拿什么愈合?雯儿,你青春的形体离开了人世,你青春的形象将万古长青。静静地安息吧,雯儿!
2015年4月,兄长与我及小姐姐二家相约去看望了美娟姐的妈妈。老人家一是耄耋之年,可仍然精神矍铄,记忆力很好。为此,我给兄长和这位老人家拍了张合影照。
美娟姐去世后,她家真有许多故事,只是不在本文所述之列,故不再赘述。她的父亲也于2001年去世。美娟姐的形象至今在我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减退,定格在二十几岁的青春年华,仍是那样的栩栩如生。
特作此文以为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