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之行
(2016-03-26 20:00:23)1977年的8月立秋后,农村“双抢”结束,也是我任代课教师后的第一个暑假,我出了趟其时从没有过的“远门”。说是远门,实际上还是在本省的宜城。只不过当时交通不便,需搭乘一夜的轮船。若是现在也就二小时的车程。
宜城,是C君工作的城市,也是挚友M出外打工的地方。久在乡村,许多春天里的难心事,与自己极为努力的工作总不在一个轨道上,看不清也看不到未来,已使得自己很不爽,堵心得很。同时觉得自己挺背时,有种现实里的挣扎感。出外散散心,换换空气。再则,与好友见面倾诉,释放压力,可获精神支撑。
在轮船上的那夜,仿佛老天也跟自己过不去,雨急得很,长江上的风也格外大,气温降得似乎已是中秋夜,冷得无处可逃,一副短打扮刹那间成了过去时,活生生地让胃冻得疼痛难忍。俗话说的好,真是人倒霉喝水都塞牙。好不容易船到了宜城码头,天还未亮。此时雨仍然很大,风也刮得急,人们还没从夜里醒来,我只得在候船室等待。天大亮,宜城的人们开始了一天的生活。我在那儿估计已静坐了二小时。好在雨停风住了,我等不及C君来接我,便急急地赶往她所在的工厂。待我找到地方,一切都是非常陌生,只有C君即熟悉又生疏的身影。见到她,忘记了这一夜的窘状,只剩下还在疼痛的胃不时地提醒自己的遭遇。一来便吃上了C君在单位医务室里拿的药,好在疼痛当天消失了。
来此将受到何种“洗礼”?来前不得而知。与C君通信几年,从无二人单独相处过。在那栋二层小楼的宿舍里,所见之人总用一种审视地眼光打量着我,我倒是用着一种朦朦胧胧似知非知的心情迎接着他(她)们的目光。尤其是她单位里的许多男同志似穿梭般地出现在她的寝室里,给我的感觉是C君在那里特别受人关注。所有人都很亲切、也很客气,这倒使我很拘谨,很不自然。C君显得落落大方,没有一点遮遮掩掩的意味。直到来的第三天,我问起,她才笑着说,这样好啊,单位里的“求爱者”就此可打住了。
C君上的是三班倒,那夜班确是辛苦。她上班时,我在那儿基本是看书。记得我带去了一本化学书,很多时候都是眼在书上,心却不知在何处。我所寄住的那间男工宿舍,好像没有人住,即使有人也是匆匆来匆匆走,给我留下一人足够的独处空间,觉得还挺惬意。时间在看小说中过得挺快。我也没有到处转转的习惯,非常安于呆在屋中。只是每天吃饭时和她说说话。或是在她的陪伴下在厂区溜达溜达。不懂爱情,也不会恋爱。
C君文静、稳重,自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我本情商不高,与她相处,心理上总有一种自觉地弱势。无论家庭、现实诸多条件、还是年龄,其匹配度都很低。用其时的习惯眼光看,这种恋爱或叫爱情不太协调。一次交流中,我非常明显的表露出这种想法,不曾想引致她的情绪异常激动。只见她趴在窗台上呆呆地望着远处,长时间地二眼定神不说话,手却在使劲揉着某种东西,泪水已盈满眼眶。当我很诚恳地说出自己的处境,看不见未来的现实时,她的态度倒很明朗,只是希望她爱的人要做一个有用的、有道德和有良心的人,不管他在工厂、农村、学校。重在他的内心要美。她的这番话,使我显得自己想法很卑微。现在回过头来看看,这真是小乔尔布亚。可当时却使我坚定了对爱情的信心,还有一种幸福感。让我产生了一种精神力量,那就是更加努力、更加用心。殊不知这与婚姻还有很远的距离。
来到宜城三天后,出差在外的M君回来了。多了一处走动。尤为重要的是有了促膝谈心的人。至今我还记得他说的二句话。一句是“C是爱才的人”;一句是“C已成熟的能做妈妈了”。希望我做个有真才实学的人,意在我还很幼稚。这二句话很有意味,也很有份量。
在宜城度过七天,于21日凌晨2时坐轮船回家。在等候轮船的那晚,和C君看了一场名叫“东进序曲”的电影。也是那晚,从广播里得知中共十一大闭幕的消息。其一中全会也已结束,HGF任党的主席,YJY、DXP、LXN、WDX任副主席。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已有了一些技术专家。这是一次难忘的做客之旅。有这么一句“相见时难别亦难”的诗句,我倒产生了一种感觉,有时相见真不如想念的那般美好。相见使你实在地进入现实,想念却可使你在意念中傲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