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Y同学的续事
(2015-06-17 10:04:42)分类: 日记 |
在我下放的大队里,男女知青之间的关系非常正常(老知青除外),看得出相处犹如学生般,鲜有“绯闻”。尽管深入了解少,不知暗地有无恋情存在,明里谈恋爱的似乎都没见过,更无乌七八糟的事了。这可能与二点实情有关。一是家近。不出工就能拔腿回家,没有过多时间在乡村流连。使得以恋爱打发无聊的时间失去存在与发展的机会和空间。二是上调回城的机会多。一般二年以后便会陆续招工回城。特别是女知青在终身大事上,不会将对象确定在前程未知的人身上。二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犯不着这么着急。因此,大队知青的风气是相当纯净。我倒有一事在一段时间内闹得沸沸扬扬,让人常议论。
还是那位中学的Y同学。
与我下放在同一公社的堂侄女对我说,Y与她下放在一个大队。这个大队与我所在大队相邻,20分钟路程,是我们到公社的必经之地。自1975年1月下放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来往过。约在76年的11月,我与几位本队知青去公社回来的路上,路过那儿顺便去看望了她一下。这么一来,似有我主动找她联系之嫌。此后,我的生产队就成了她常常光顾的地方。
她还是那么火热、那么大方、那么不在意。我们那个生产队的知青屋中,可说从来没有出现过女知青。她的出现,确实吸引了众多眼球,说我谈恋爱的议论也是很正常,不仅社员如此说,就连本队知青也这么认为。我倒一度失去方寸,不知如何对待。我们从无说过情话,也无从说起。弄得我是七上八下,甚为尴尬。为此,我们公社一位负责知青工作的干部还专门找到我们这个知青小组的组长,也就是W君,问起我和Y是不是在谈恋爱了。其时非常了解我的W君,很自然地说是不可能,也不会。
她每次来都是晚饭后天黑前到达。常是拎着一桶我们非常需要的柴油以解我们无油之炊。据她说,是她大队拖拉机驾驶员给的。那时,我们知青烧饭都是用煤油炉(柴油也可作燃料,只是油烟味大),燃油是最为需要的。这个“福利”可是很受我们的欢迎。只是每次她离开是个难题,必须要送她回去。起始,我还约着本队知青W一块,边走边说说话,还不觉有什么暧昧。次数多了,就不太好意思要人陪同了,就常一人送她回去。每次如此地走在乡间的田埂上,总是告诫自己不要想得太多,不就是走趟路嘛!
有次送Y回生产队,那时也才九点来钟,在城里不算晚,可在农村已有夜深的感觉。我们一前一后走到二个大队的交界处,她坐在一处田埂上,不愿再走了。那是一片广袤的田地,附近没有人烟,更没有灯光。远近有水的地方,泛着星星点点的白光。一般情况下,谁有这种闲情逸致坐在这种荒凉之处?见她如此,我是有点着急。孤男寡女在这荒郊野外,算是怎么回事。看到她戚然的神情,我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我也就坐在了她的身旁,遥望着黑黑的远方。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面对如此热烈、多情的女性,又在这异常暧昧的场合,我何德何能受人如此追捧。我真有了一种把握不住的感觉。在她就势依偎在我肩上的时候,我没有拒绝,甚至还有主动凑紧的意向,可心在颤然。此刻,我想到了远方的C君,想到了我们那么美好的交往,想到了我们对未来那么美好的希望,我有了深深地罪恶感。一个激灵,忙站起身来对Y说:“对不起,我像流氓似的。你赶快起来,我送你回去”。我不知她当时的心境,但她很明白我的心思。那时,人们对“男女授受不亲”是非常敏感的。此后,我有意减少来往次数,直至中断联系。
记得1978年的春季,我在公社中学教书的时候。一天下午,一位很帅气的小伙子来找我,说是有事要谈,我不认识他。在学校操场见面时,他自我介绍说是Y的男朋友,与Y下放在同一大队。是Y要他来给我看看。我懵然,不知何意。说是Y显摆,又不太符合她的内在性情。事后,听我堂侄女说,Y的意思是要我看看,这个男朋友行不行。我就更一头雾水了。
若干年后,我和兄长多次说到Y。我们都有一种相同的看法,即对Y有许多误解,以至伤害她很深。所以我有了想当面向她道歉的想法。2010年的秋季的一天,我到芜湖出差,中学同学请我吃饭,约了她到场。终于有了机会,我端起酒杯敬了她一杯,并认真地说了“对不起”!我们各自生活在不同的空间,犹如一条长长的河流,二岸的我们对生活的领悟大有不同。但我说出来,了却了一件萦绕心头心的事,确实踏实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