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东

推开窗，便是那片海了。

海风吹进来，阿黛的发便如海水般流动。

当初买房就是看中了它的面海背林。从客厅和卧室，便可看见海。书房和厨房，则可看见那片林。

且孤零零的一幢。多是买了来过周末。真正的住户，极少。

“突突”地摩托车响，那个男孩回来了。能住这里的人，基本买车，只有那个男孩，开了摩托。摩托看着，也有些年头。

白天在电梯间遇见他。头发稍硬，微微地向上张扬，有生命蓬勃的气息。眼睛不小，略有些俏皮。眼神很清澈，记忆里已经很久没见过那样的清澈。

久得连日子都忘了吧，阿黛低头，似有若无的笑意浮上唇角，突然想起那清澈在闪烁间还有一恍而过的忧郁。

奇怪的是他看着她的石头，好象很久以前就认识那粒小小的石头。常人看她的石头，总不能超过三秒，难道他也是？

他专注于石头的表情，让她瞬间涌进一点暖意，又觉得遥远，稍纵即逝。

算了，不想了，难道忘了阿婆说过的话吗。

龙亮就等在电梯口。看着指示灯在16楼停了一下，他飞快揿了向下的键。心却忐忑，仿佛在等一场审判。

昨晚他没想多久，便做了这个决定。

夜里他居然梦见了那颗石头，奇怪，为什么梦见的不是她？

门开了，果然是她，而且也只有她。

立领收腰的白色衬衣，黑色露膝的短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曼妙的身段。流线型。似有水在流动。

胸前依旧挂了那枚石头，澄澈里蕴了混沌，象是有远古的乐音，意欲唤醒沉睡的记忆，温暖。

“你没事吧。”

冷冷的声音不变。

龙亮再次面红耳赤，奇怪，这石头，仿佛有着熟悉的魔力，象儿时母亲的安歌。

“哦，没事。这个，嗨，好巧！”

“你住在楼上？”

“这两天你没做噩梦了哈！”

阿黛回头，发丝微动，狭小的电梯内竟似佛过冷风。龙亮突然觉得尴尬。

“你在十五楼等我。”

“啊！没有，完全是巧合。”

“对不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