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按:今天,魔都一桩众所周知的投毒案划上了句号。但是在帝都,多年之前……
推一篇两年前的旧文。只要公平尚未抵达,旧闻就依然有时效。
文/费里尼
兔秀于兔,兔必摧之。——禽兽世界俗谚
1.
18年里,维维安兔一直在做一个噩梦。最初是被五花大绑上了刑场,穿着滑稽制服的狒狒边呲牙做着鬼脸边朝她举起硕大的鸟铳,后来的梦境通常是一间洁白的诊室,她全身倒在手术台上,动弹不得,一支同样硕大的针筒伸向她的臂弯处的静脉,攥着针筒的是一只多毛的大手!维维安兔大喝一声醒过来,再也无法安眠。
很多时候,她都会想起那个叫琳达兔姑娘,想起她雪白柔顺的毛肤、几乎透明到能看见毛细血管的两只大耳朵……那时候,班上的男生,杰克兔、鲍勃兔、迈克兔、本杰明兔……几乎都痴迷于琳达兔埋头小碎步般嚼红萝卜的风情;不仅于此,琳达兔还弹得一手好兔八哥琴,稳坐菟丝花学院乐队兔八哥琴首席,她还知晓天底下一切的事情,从禽兽世界到人类世界的一切。
很多次从噩梦中醒来,维维安兔都会踱到窗

文/费里尼
“定制”一词近年很火——特别为你度身定做的,隔绝其他所有人的东西,给你一种排他的专属感,进而引申出高级、不可替代的巅峰体验。这个词儿自然是商家凭空制造出的概念,以蛊惑消费者支付品牌溢价。实际上,绝大多数“定制”依然是“行货”,只不过范围紧凑一点而已。
在人们的婚姻生活中,“定制”符合寻常人对俩人搭伙过日子的高端想象。不错,婚姻是两个芳心专属、排他的男女,奔着同一个目标组成的最小社会细胞。微观地看,这个“细胞”内的状况与其他所有细胞都有所不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家的经又不尽相同,甚至看上去雷同的“细胞”,内里全然迥异。但实际上,经历长时间婚姻浸淫的人们不难发现,两个人的生活里实际上并不存在什么高端想象的美好图景。没错,你以为的“定制”,其实是“行货”。
“行货”两个字没任何悲哀的意味在里边,它只是冷静地指出一个最后大家差不多都认可的事实:要想日子过得波澜不惊顺顺意意,得抛弃伊始不沾地气的意淫,按行货的规矩来。行货的规矩,是一种在婚姻的流

文/费里尼
一对男女,究竟怎样才会最后走到一起?这个问题涉及历史文化宗教家庭社会教育……甚至有点神秘主义的意味。但以我多年观察得出的结论,决定两个人最后能否成为世俗意义上的夫妻(也即民间所谓的“修成正果”),核心其实就两个字:档期。
“档期”现在为大家熟悉的意义指艺人工作方面的某种排序。档期合上了,再大的腕儿也能请到;合不上,斯皮尔伯格请你你也只能忍痛放弃。档期的疏密多少能反映出艺人走红的程度,但与某些艺人合作未遂有时仅仅说明档期不对,而和艺人的品德无关。
人生如戏,必须做戏。在“情感版块”的大戏里,档期如何安排?
“情感档期”问题古而有之。1970年代在湖南长沙出土的官窑瓷器上发现题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从文字判断,上述档期差或以“代”为单位——有点欲“忘年恋”而不得的遗憾。当然这在如今并不普遍,本文更倾向于探讨基本同代的年轻人之间因为“档期差异”造成的错过与感喟。

文/费里尼
认识常静的时候,她已经是泰国公主的古筝老师,还没登临北京奥运会开幕的舞台。多年后,当常静的身上永久性地被笼罩上“公主教师”与“奥运开幕独奏”的双重光环的时候,在日常生活中见她,我依旧并无太多仰视感,只是觉得,这个姑娘洋溢出的某种气质,总归有点异于我认识的其他姑娘。直到我看到常静将于今年12月6日在上海东艺举行独奏音乐会的那张海报,我恍然大悟——《海上雅乐·仙会》。仙,一种源自亘古的在现实世界早已变得十分稀缺的气质,在她那里,时时被我瞥见。
常静之“仙”,不同于杨丽萍式的走路清逸,飘然而过叶不沾衣。她的“仙”,与现实世界并非誓不两立,而更像一种从寻常的烟火气中提炼出的精粹——没错,她和我们一样,原产于地球,在世俗的体系中,规规矩矩扮演着别人的女儿、母亲、妻子、同学、同事的角色;但她的音乐,又的的确确和我们寻常听到的那些丝竹之音有些许奇妙的游离。作为一名简谱都不识的音盲,我说不出理论上的所以然,但是作为一名对音乐品位还算有点追求的前文艺青年,我从常静的音乐

文/费里尼
照例。男人要回去了。
她说,晚上别吃夜宵,你得减减肥。
他笑笑,蹲在电梯前的过道弯腰系鞋带。女人立在那里,小腿笔直。
起身。儿子揿亮电梯按钮。
拥抱。男人在儿子耳边悄声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儿子用脸颊蹭蹭他的鬓角。
奶香飘逸。
他蜷在沙发上,微鼾。她端坐琴凳,手指若有若无,泉声淙淙。
水流在某个湍急的转弯处刹住,凌空汇做瀑布的一绺银线。坠落,坠落,然而不见回声。
鼾声骤停。他起身坐直。我刚才,声音响不响?
你说呢,她背对着他,右手按下去,再朝右边虚虚一抹。喑哑的音符甩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又一个微微的侧翻,滑入钢琴踏板处的阴影,不见了。
小房间如蚕食般的沙沙声忽然渐次弱下来。
好好做功课,不要玩手机。她双手从弦上收回,重重按在自己的膝上。
嗯。瓮声瓮气的应答过后,沙沙沙。
我怎么觉得他现在比我高了呢。男人半是自语,半是哂笑。
也就比你差个一两公分吧,昨天你们走在我前边,我仔细看了,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