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文学的趣味性阅读--《凯文想要一条什么都吃的狗》

 

我说过：儿童文学作家要能谦卑地蹲下身子和孩子说话。也就是说，儿童文学作家的作品不一定每一个都是在“启迪人生”、“洗涤灵魂”，或者必须有“教育意义”，因为：切合实际地讲，不是每个孩子都想读一本书来请教里面的教训，更多的孩子喜欢读“好玩儿”的书（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国内童书市场上，一些弱智的“印刷垃圾”在销量上胜过出自“学院派们”的“经典之作”的原因）。

 

国外非常鼓励孩子读好玩儿的书，因为儿童文学的另一个功能是培养孩子的阅读兴趣，培养一个“终生读者”同样重要。因而一种专门提供给“reluctant readers”（不愿读书的孩子们）的儿童文学作品归类产生了，这一类书是令孩子们放松的“娱乐性读物”。

 

但是，这不是说，作者可以不用脑地写一些低俗、弱智的东西哄小孩儿。好的作家写故事讲究的是：选题的精心、构思的巧妙、结构的严谨、承上启下的圆滑，语言的幽默、诉事的清晰、主意的独特、创意的新颖，等等一系列巧妙地展现故事的智慧和技巧。好的读物会给孩子们一些值得挖掘、玩味的东西，令孩子们思考、想象，培养孩子们观察细节的能力，较量孩子们阅读与欣赏的智力，使孩子们在轻松愉快的阅读中领悟到作品的智慧，和作家的写作技巧。

 

因此我所拥护的“娱乐性”儿童文学，也是“寓教于乐”的一类。我建议通过孩子们乐于接受的读物来提升孩子们的阅读品味，进而将中国的儿童文学提升到一定的高度。

 

下面，给大家看一个例子，这是我以自己的儿女做模特写的“凯文和梁彬的故事”系列中的一个（就像我很多其他的故事一样，要经过反复的沉淀、雕琢，这个故事“修行了”四年半，终于有脸见人了。但是我翻译得较仓促，它的中文译文尚待精细的打磨，欢迎读者的回馈。）：

 

《凯文想要一条什么都吃的狗》

王若文著/于鹤忱画

(译自王若文的英文原著《Kevin Wants a Dog that Eats Everything》。

意在交流，勿转载，禁商用）

 

 

“凯文，你做完了所有的功课了没有？”妈妈探进头来催，已经是第三次了：“周五要交的‘科学’呢？”

 

“噢，糟糕！‘科学’！”凯文一跃而起。

 

 

凯文对科学没什么兴趣，现在妈妈提醒了，才想起还没做功课。恐怕时间不够了，怎么办？凯文直抓头皮。忽然，他抓出了个主意！于是，凯文偷偷地溜进了梁彬的房间，“借”了一盒彩色蜡笔。

 

半个小时后，“砰!”的一声，凯文的房门被踢开了：“凯文！你偷了我的蜡笔！”

 

 

凯文吓了一跳，慌忙举起画了一半的告示，好像是躲在了盾牌的背后。

 

梁彬看了“盾牌”上的字，欣喜地问：“我们真的会养狗吗？爸爸终于肯了？妈妈有没有讲我们可以养哪一种狗？等等，为什么‘它必须什么都吃’啊？”

“这是我的秘密，不过，看在咱是好兄妹的份儿上，我告诉你一半：有一次，布朗太太向每个人收作业，只有威尔逊交不出作业来，他说作业被狗给吃了。后来，威尔逊的妈妈还给布朗太太打电话解释这事，布朗太太和威尔逊的妈妈还大笑了一通，说：‘有的狗什么都吃’。就这样，她饶恕了威尔逊。

“那你为什么要一条什么都吃的狗呢？他要是吃了你的作业那怎么办呢？”梁彬有些担心。

 

“那就对了。来，帮我把这个告示画完，然后我们把它贴到西西的宠物店去。”

 

梁彬皱了皱眉，不太明白，但还是说：“好吧，我来帮你写名字和电话号码。”

两天难熬的等待之后，凯文终于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是个男人的声音：“你是凯文吗？我的狗正是你想要的那种。”

 

太棒了！凯文迫切地问：“你的狗真的什么都吃吗？”

 

“全吃！”那人接着说：“它的绰号‘整个吞’， 就是这么得来的。”

傍晚，那个男人把“整个吞”带来了。凯文非常兴奋。梁彬惊喜地叫道：“嘿，和我在网上看到的那条棕色狗一模一样。信不信由你，那条狗会说话！这条狗也会说话吗？”

 

凯文嫌妹妹罗嗦，不耐烦地说：“会，这狗还会辩论呢。满意了吗？”

 

梁彬信以为真，问那个男人：“是真的吗，‘整个吞’会辩论吗？”

 

 

那男人笑笑说：“是啊，‘整个吞’挺倔犟的。遇到它不喜欢的事，他会用自己的方法抗议。你们会慢慢发现的。”

见到妈妈从屋里走出来，那个男人警告妈妈说：“把所有的东西放在狗够不着的地方，家里没人的时候把狗锁在一个笼子里。”

 

妈妈并没留意那人指的是什么，笑着说：“狗嘛，都是这样。”

吃早餐时，梁彬喂了“整个吞”一块烤面包。“整个吞”一口吞下，舔舔嘴唇，还要。

 

“梁彬。”妈妈命令说：“吃饭的时候别玩儿狗，去洗手去。”

 

“我不要吃烤面包。”梁彬说：“我要改喝酸奶。”

梁彬洗完手回来后，发现酸奶不见了。“凯文！”梁彬嚷嚷着：“那是最后的一罐酸奶，是我先说‘我要吃’的。”

  

“你怎么就认定是我拿了呢？我根本没看见你把它放哪儿了。”

  

梁彬指着椅子说：“就放在。。。啊？！”对着桌下，梁彬瞪大了眼。

桌子下面，“整个吞”正在舔着它的 “酸奶胡子”。

 

梁彬吓坏了，忙问：“是你把酸奶吃了？连塑料罐一起吞的？”

 

“天哪！”妈妈也吓坏了：“‘整个吞’，你没事吧？”

 

“瞧，他看上去没事儿。”凯文说。

凯文挺高兴，看来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

 

当没人留意的时候，凯文偷偷地将一张餐纸丢到了桌子底下，验证一下“整个吞” 是不是也吃纸。

 

早餐后，凯文偷偷地往桌下一瞥，你猜怎么着？餐纸没了！凯文的脸上掠过一丝神秘的微笑。

当凯文出门上学时，他听到梁彬在身后喊：“还我蜡笔，要不然，今晚我不帮你完成你的科学作业。”

 

凯文冲她挤了挤眼：“别担心我的科学作业，现在，我有了备用的‘救命’妙计。”

凯文对他的狗可好了，有什么都惦记着它。

 

妈妈买回来了四个月饼，是晚餐后每人一个的甜品。凯文把他自己的月饼掰开成两个半块儿，然后，拿着另一半爬到了桌子底下。

“整个吞”闻了闻那半块月饼，用鼻子把它推开了。凯文感到奇怪：“呃？你不是什么都吃的吗？”凯文又试了一次，“整个吞”又把月饼推了回来。

 

“嗯？跟我较劲儿？我不知你为什么犯倔，不过，我会打听出来的。”于是，凯文去拿电话。

凯文抱怨说：“可是，我当初问你这狗是不是什么‘都吃’，你说：‘全吃’。”

 

那个男人解释道：“‘全’就是‘都’，‘都’就是‘全’。你得喂‘整个吞’一个完整的‘全’月饼，半个不行。”

 

妈妈笑了：“我从没听过狗的这种怪行为。行，从今儿起，咱只喂它完整的东西。”

晚上，妈妈说：“凯文，明早把你要交的科学作业留在早餐桌上，我要先检查。”

 

“哎呀！”凯文连滚带爬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竭力将做了一半的功课和笔记本里的内容东拼西凑，希望好歹凑合成一篇完整的作业。可是，他满脑子全是怎么和“整个吞”玩儿。

 

突然间，他想起了为什么当初要条狗了。于是，凯文兴致勃勃地带着他做了一半的作业跑下楼去。

 

“‘整个吞’，乖宝贝儿。”凯文将作业卷成一卷，塞进了笼子：“呐，开始嚼吧，我一会儿叫妈妈下来作见证。”

 

“整个吞”闻了闻那卷纸，然后用鼻子把它拱了出来。凯文又试了一次：“求求你了，‘整个吞’。如果我明天交不上作业，又没有个合理的借口，那我可就麻烦了。”

 

“整个吞”卧了下去，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就在这会儿。。。

梁彬蹦蹦跳跳地跑来和“整个吞”说“晚安”。“凯文，你在喂它什么哪？”

  

“‘整个吞’要是肯吃掉我做了一半的功课，明天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布朗太太说‘我的作业被狗吃了’。”

  

“他愿意干吗？”梁彬一下子来了精神儿，也来帮手，她把那卷纸捅到了“整个吞”的鼻子底下。“整个吞”又瞥了那卷纸一眼，嘟嘟囔囔地像是说了些什么。

 

“嘿，这狗还会说话呢！”梁彬可兴奋了：“他肯定是说‘先完成它！’记不记得妈妈说过‘只喂它完整的东西’？来，凯文，我来帮你把功课做完，然后我们喂它一份完整的作业。”梁彬拉着凯文就往楼上拽：“我可想看这出戏呢。”

 

最后，梁彬实在熬不住，先去睡了。凯文一个人通宵达旦地赶完了作业。

 

第二天一早，凯文把完成了的作业放在了厨房的早餐桌上，等着妈妈检查。

 

他偶然一转身：“哎呀，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