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章 凤姐要吃自己的亲生儿女 时光旅行机原创科幻长篇小说

李滔 （Tao Li）著

  上章说到王熙凤在生小老鼠。小老鼠‘吱吱’地叫着。这里不得不提中国古代十大残忍菜系中，“三吱儿”总是名列前三，其吃法，就是把刚刚出生不久，还没有长毛的乳鼠洗干净，摆上调料一碟，然后用筷子夹小老鼠。筷子夹到小老鼠的时候，“吱”第一声，小老鼠的身子碰到调料，“吱”第二声。小老鼠被食客咬死，“吱”第三声，因而此菜得名“三吱儿”。与三吱儿同列十大残忍菜系的，还有醉虾，就是用酒把虾泡死，也不知道那虾，是被醉死的，还是在白酒里缺氧，被淹死的。还有活吃猴脑，把一猴子的脑盖骨环切，用勺子舀着活猴脑来，在火锅里涮着吃，按照中国传统“吃啥补啥”的理论，猴子是很聪明的，吃了这聪明猴子的脑子，人就会变得更加聪明。其实在科学上的根据是不一定成立的，因为任何肉食，到了人的消化系统，里面的蛋白质都变成单个的氨基酸被吸收下去，那些象征着“聪明”的蛋白质，和象征着“愚蠢”的蛋白质，都殊途同归，吃下去之后，再由人体自行安排，重新合成人类的蛋白质。就因为这样，全世界人民吃了这么多年的猪牛羊，从未变得有猪那么蠢，有牛那么力大无穷，或者有羊那么膻。据说《沉默的羔羊》中，剧情的设计，就是受到了活吃猴脑的影响。此外，在十大残忍菜系中还有活浇叫驴，铁板活烧鹅掌等等。总之，就是在动物的哀嚎中，缓缓地享用。其实，从经受痛苦的程度和时间上，“三吱儿”远远不如其他的菜系，其一吱：如果有一双冷冰冰的大筷子，突然夹住腰肢，肯定觉得胳肢得痒，因此乐得“吱”一声。其二，突然被扔进调料里，第一次品尝到了鲜香的调料，肯定要喜得“吱”一声，在调料的大海里，沧海一声笑。只有第三声，必然是食客一举把乳鼠咬得粉碎，多半是那时候乳鼠肺里残存的空气，被人的牙齿挤出来，冲击声带所发，并不是所谓的疼的惨叫。因此，这三吱儿，一吱为痒乐，二吱为喜，三吱并非自己所发，这么一算，乳鼠并没有受到长时间的肉体折磨。那么，这“三吱儿”又为何总能够跻身在中国残忍菜系的前三甲呢？究其原因，也有三。其一，刚出生的小乳鼠，眼睛还没有睁开，着实可爱，尤其手脚无规则地动来动去，就和初生的人类婴儿无异。活吃这么可爱的生灵，此为残忍之一。其二，刚出生的小乳鼠，其母亲爱若至宝，虽然母亲不被吃掉，然而心灵所受的打击，恐怕也不小，此为残忍之二。其三，人类进化这么多年，已经很久不茹毛饮血吃生的肉了，这里的小乳鼠还没煮过，只在调料里沾了一下就吃，没有很大的勇气，是做不到的。此为残忍之三，对于食客，也是一种不大不小的精神折磨。日本人热衷于拍的一种虐待电影，里面的女主角被强迫生咬活吞很多的小的活动物，其焦点在于这个作为食客的女人受到痛苦，而不在于注意被这个女人咬死的小动物所受的痛苦。所以，其实吃的食客，也受到一定的精神折磨。这三大原因，注定了食客，乳鼠和乳鼠的母亲三方，都受到肉体和精神上的残忍折磨，导致“三吱儿”总是能够跻身于残忍菜之前三，排第一，是常有的事情。那些长时间经受巨大肉体痛苦的猴子，驴和鹅还有虾，虽然不满这个排名，却也没有办法。

却说人的一边。安吉拉真的是个极好的人，或者便也如《红楼梦》中，宝玉所说的一般，女儿未出嫁时，是个珍宝，一旦嫁了男人，就比男人还要狠。未出嫁的安吉拉一边帮着搬东西，一边和慧的父母说话，当然，两老讲中文，安吉拉讲英文，一会儿说话，一会儿打手势。虽然是鸡同鸭讲，然而看表情和手势，大家也知道老两口在表达谢意，而安吉拉的意思是不用客气。慧几次催说到了晚饭时间了，要请众人去吃中国饭店，然而众人都说干脆一口气搬完再吃。这时候房东老太，一直坐在大门口，装作是乘凉，其实夜色已经下来，天早就凉了，大家都看出来她是在看着自己家里的东西，生怕鲁智一家趁机搬走。众人都不理她。干劲冲天，根本没有觉得要吃晚饭。人多力量大，忙到晚上十点钟，两辆大车子：安吉拉的红色福特卡车和李十七家的运动型SUV，搬了两趟。最后一趟，有两个黑色的大垃圾袋，里面似乎都是些可乐和啤酒的罐子，是慧的老爸，亲手放上车子的，又亲手搬了放在新房里。并非所有人的运气都这么好，有这么多人和一辆卡车，一辆SUV来搬家，李滔曾经搬家，用一辆凯美瑞来搬家，搬了整整一个星期，走了十几趟才搬好。最后，终于搬完了，和房东老太结账，1300美元的押金，被老太扣下来700，说是要搞卫生，刷墙壁。只还给鲁智一张600元的支票。讨价还价了一阵，老太执意要扣下700块。其实，在洛杉矶请清洁公司做一次卫生，一般也就收个两百多。鲁智最后怒道：

“How come you need 700 dollars for cleaning up? You should send me the cleaning receipt, otherwise I will see you on the small claims court.（你怎么需要700美元来搞卫生呢？？你应该给我们那张搞卫生的发票，否则，我要去小金额法庭来起诉你。）

老太太嘿嘿一笑，答应了。她在美国，根深叶茂，而且她退休了，有的是时间来磨。这样的交道打过多次了，无非就是弄几张发票，金额写得高一点，复印了，寄给房客就是了。鲁智一行，悻悻离去。到了新家，鲁智看着新家满地都是东西，感叹道：

“来美国这么多年，钱没有赚到，垃圾倒是捡了一屋子！”

李十七一家人帮忙办好了家，就要告辞。鲁智道：

“那哪里行啊，你们百忙中来帮我们搬家。都别走，咱们去吃个晚饭。现在中国饭店都关门了，就请你们吃Denny’s（一家中档的美国连锁饭店，有夜宵）吧。”

大家一看鲁智情真意切，于是去吃Denny’s。鲁智，慧，慧的父母，安吉拉，李十七，梅令，还有鲁诗茜和李零九个人以及那条叫杰克的大狗上了两辆车子，安吉拉在白天里，听鲁智介绍了他们的中文谈话，顿时对李零起了很大的兴趣，认定了他是个天才。于是强拉着李零上了自己的车子，要李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安吉拉在路上，对李零说：

“I do not know Chinese. Can you be my translator during the dinner? Otherwise I’m just like an idiot.（我不懂中文，等下吃晚饭的时候，你当我的翻译吧，否则我就像个白痴。”

开到了Denny’s。美国人比较注重夜生活，因此虽然十点钟，还是有不少的食客来吃。九个人一狗一行，挤在一张大桌子边上。食物上来了。搬过家之后，大家的胃口都非常好，鲁智道：

“可惜没有酒。”

李零此时坐在安吉拉旁边，立刻翻译道：

“He said that it is a pity since we do not have alcohol.（他说，可惜没有酒）”

安吉拉感激地道：

“Thank you, Ling.（谢谢你，零）”

鲁智道：

“嘿，李零小兄弟，很好的同声翻译啊。”说着，对岳父母说：

“那个山上，旁边的荒地，你们可以种菜玩。我明天去Home Depot（一家家具店，也卖农具），给你们买种子和锄头。唉，其实，老太那个鸟地方，我早就不想住了。”

李零立刻翻译：

“Zhi said: ‘The land on the hill, is suitable for planting some vegetables. Tomorrow, I will go to Home Depot to buy some seeds and hoe for you guys. My god, the wretched place of the old woman, I want to leave since long ago.（山上的那片地，可以种一些蔬菜。明天，我就去home depot，给你们买种子和锄头。我的天，那个老女人的可恶的地方，我早就想离开了。）”

安吉拉听了，呵呵一笑。就如此，有人说一句，李零就翻译一句，滴水不漏，只是把鲁智的粗话，都翻译成比较文明的词，刚才的“鸟”，翻译成“可恶”，就是一个例子。李零整晚就在翻译，不再一一详叙。

慧的父亲说：

“这个很好。咱们老两口，就是在农村里弄惯了。几天不摸锄头柄，手里就痒得慌。唉，家里还有几口大猪，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慧说：

“你不是让婶子照看着吗？”

慧的父亲说：

“你婶子说是照看的，看到年底，过年的时候，五口大猪都出栏，送给她两口。她是个勤快人。不像你叔叔，每天除了喝酒，就是打麻将。听说打出了肩周炎。王中医让他不能再打麻将了，否则右肩膀就要坏掉了。我看啊，你叔叔就算是两个膀子都得了肩周炎，都锯掉了，他还是会用脚来打。他这个人，麻将就是他的命。”

慧说：

“还好，他打的都是几毛钱一局的小麻将，听说还能赢回来一点。”

慧的父亲说：

“他记性好，什么牌都能记住。他还有一个绝招，就是能记住牌背面的刻纹，村里的十几副麻将，背后的刻纹，他都记住了。他眼力又好。他这么好的记性，不让他打麻将，真是浪费了。”吃了一口薯条，又问：

“这顿饭多少钱？”

鲁智道：

“还好，也就两百来美元吧。”

慧的母亲道：

“‘也就’两百来美元！乘以六还是七，一两千人民币啊，就吃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是自己烧。。。。。。”

慧说：“妈！你又来了。这不是今天忙着吗？再说，我下周马上要上班了。只是前不久又听说，我前三个月是实习，没有钱的。三个月之后才有钱。唉，那offer letter（录取信）上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顿时大家都沉默了。慧埋怨鲁智：

“就是你啊，又抽烟，又喝酒，把家都吃穷了。”

鲁智道：

“我可是听了你的，一块口香糖，分四次吃。”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皱巴巴的口香糖盒子来，摸了一阵，摸出一个包装纸片，打开，里面是四分之一块口香糖，这四分之一块口香糖，已经黏在纸上了。鲁智又把那四分之一块口香糖包好放回去，对慧道：

“你看，这块口香糖，我每次吃的时候，都是咬四分之一下来。一块口香糖，当四次吃。”

慧一看，倒真是的。慧的父亲喝了一口冰欺凌奶昔，道：

“唉，这么甜的东西，真难吃。”又对慧道：

“唉，上次你说什么来着，说你有个同学，在美国没有工作，就去捡啤酒可乐罐子，每个月还能赚八百块了。干脆，我也去捡罐子，给你们每个月捡上几百块钱来。”

慧道：

“爸！你们这么说，就不怕人家笑话吗？”

慧的父亲说：

“六零年那回，我们什么没有吃过？观音土，土粪铃（一种野果），捡个罐子，就被人家笑话？你们现在穷，我给你们帮个忙。”

慧道：

“你们来的时候，已经带来了两三千美金。。。。。。”

慧的爸爸皱着眉头，把一杯奶昔喝光了，还仰着头，让杯子里残存的奶昔，都落在嘴里，道：

“闺女啊，那两三千美金，刨去我们来回的机票，恐怕你们小两口还倒贴了些。还有，你读这个书，也花了几万美元了，我们一共欠了三万多美元的债呢。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那工作，前三个月还是实习，没有钱的。实习之后，能不能够留在公司，还难说得很。我决定了，从明天起，就去捡罐头，再种蔬菜，总不能让你们吃亏。鲁智有个自行车，我前不久在路边捡了一个拖婴儿的拖斗，连起来，就是一辆三轮车。我们去捡罐子，刚好也活动活动身子骨。你们不要再说了。”

鲁智和慧，两个都惭愧不已，见老头很倔强，也不好再拦。老头又说：

“其实这两天，我和你妈，已经捡了两大包了。最后那两个黑色的垃圾袋里，都是我们捡来的铝罐子。”

顿时大家都沉默了，只有李零还正要忠实地翻译这句话：

“He said: ‘Actually, these two days, your mom and me。。。。。。（他说：‘实际上，这两天，我和你妈。。。。。。）”李零还没有说完，梅令伸手捂住了李零的嘴，对慧的父亲道：

“钱伯伯，不用这么紧张。”原来，慧的父亲，姓钱，慧的名字，叫做钱慧。说着，又扯了一下李十七，道：

“我们想点办法吧。”

李十七道：

“钱伯伯，大家都是中国人，在美国不容易。我和梅令，现在有些余钱，不如就借给你们一些。我想，两万块钱，是拿得出来的。”说着，又看着梅令。

梅令道：

“刚才我听钱伯伯说，欠了三万多美元，不如我们就借给你们三万美元，不要利息，什么时候有了，就什么时候还。”

慧万分感激地看着梅令和李十七道：

“哎呀，如果这样，就太谢谢了！只是怎么好意思呢？”

李十七道：

“大家都是在海外讨个生活。这三万美元，你们就拿去，还也行，不还也可以。互相帮忙啊！”说着，就拉开拉链，取出支票本来，当场写了一张支票：

“Shiqi Li/Ling Mei Pay To the order of Zhi Lu/ Only Thirty thousand dollars/ $ 30,000.00 / for /Help（李十七/梅令 付给鲁智/仅三万美元/30,000.00美元/作为帮助”，又签了名。越过桌子，直接硬塞到鲁智的手里。鲁智推了一阵，只能接受，道：

“哎呀！你们真是太好了！大恩不言谢，我就收下了。”

钱伯伯也说：

“毕竟是故乡人啊！明天，我们更加要去捡罐子，早点还清你们。种了蔬菜，请你们来吃啊！”

正是：

血浓于水故乡情

同舟共济困难轻

困苦交加贫贱日

好友相帮艳阳晴

慧也说：

“我马上去实习，一定努力工作，争口气。”

鲁智道：

“唉！我搞了研究这么多年，看来这研究，是好听不中用。我拿了绿卡之后，就进公司，好好挣点钱。梅令，李十七，我以咖啡当酒，谢谢你们的相助之情！”说话间，倒了咖啡，鲁智一家五口，敬了李十七，梅令和李零一杯。李零又开始翻译了，安吉拉也站起来，端着咖啡，和众人干杯，道：

“I wish you guys all the best!（我祝你们大家万事如意！）”

大家慢慢地话题转移了，问起安吉拉的家事来。有了李零的翻译，老两口这才知道，安吉拉的父亲是美国大兵，2005年被派到伊拉克战场上去，不久就在伊拉克中了路边炸弹，双腿都被炸断，流血过多阵亡了。安吉拉的母亲，是美国FBI（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做特工的人，经常受到生命威胁，为了保护家人，安吉拉的母亲虽然在美国东部工作，却把女儿送到美国的西岸加州，让她远离是非，以保安全。安吉拉已经有好多年没有看到自己的母亲了，连网上聊天，都怕被政府和犯罪分子监听，母亲给安吉拉打钱，都是转折四五个账户，才到安吉拉的银行账户里，最近已经有一两年，没有收到母亲的任何信息，也没有收到钱了。安吉拉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钱伯伯听了李零的翻译，道：

“都不容易啊！安吉拉这小女孩，从2005年起，八年都没有父亲，母亲又是干的刀头上舔血的日子。难怪安吉拉养条大狗来防身。”

鲁智道：

“是啊，真是总统动动嘴，士兵炸断腿。母亲当警员，女儿不得见。这样的政治，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众人一阵沉默。

这顿饭，大家越谈越投机，直吃到半夜12点。吃完之后，又一起回到鲁智和安吉拉的新家，鲁智又开了酒，喝了一顿酒，再细叙一番，到了半夜一点，李十七一家才上车要回家。梅令没有喝酒，开车带了李十七和李零回家。安吉拉把狗安顿好，给狗放了狗食和水，进了自己的卧室。电脑开着，她登入了一个网站，打开摄像头，脱了衣服，做起了表演来。这样的网上视频表演，是她一项重要的经济来源，她在网上，有不少的男女粉丝。她的身材非常棒，表演十分喷火。好在她的卧室，隔音很好，又有一把门锁，所以她在里面表演，鲁智一家听不见。她表演了好久，看客有一两百人，她做了两个私聊，赚了点钱。很多不眠的男人，从她的身体上获得了满足。而她，一边表演，一边喝酒抽烟，这种看似颓废的表演，也成为了她慰藉心灵的一种方式，浑忘了这样的表演，与道德有没有关系。表演完了，已经是凌晨三点。关掉电脑，顿时觉得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她又回忆起父亲，在她小时候抱着自己，骑在脖子上，带她去动物园，小时候也来过加州，父亲又带她看迪斯尼乐园。如果父亲天国有灵，看到自己女儿在镜头前面做这些不堪入目的动作，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她的电脑屏幕旁边，敬着父亲两张照片，一张是穿着军装，英武潇洒，一副正义凛然，精忠报国的军魂模样，而另一张照片，是父亲的战友在2005年拍的，父亲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绷带，两个腿都被炸断了，手里抓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眼睛微睁，嘴唇干裂，也不知道那时候是死是活。父亲的两张照片旁边，是母亲的一张照片抱着自己，母女都披着黑纱，眼中含泪，是2005年在父亲的葬礼上拍的。转眼八年过去了，母亲已经六七年没有见面，最近一两年，母亲连钱都没有打过来了。难道她也去了伊拉克？还是阿富汗？还是欧洲？还是说在和毒贩进行殊死的搏斗？她真的难以理解，为什么一个国家，需要有军人，需要有联邦调查人员来维护。而这样的维护，保护和平的成分有多大，掀起矛盾有多大？

她又打开电脑，在“c/Angela/downloads/”里面，有不少电影，以前喜欢看的是迪斯尼的动画片，最近，越来越喜欢看“Saving Private Ryan（拯救大兵瑞恩），“Monk（神探阿蒙）”，“Prison break（越狱）”和“Hero（英雄）”几部电影和连续剧。因为她觉得这些连续剧，总能让她想到父亲和母亲的身影。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殊死搏斗，在尔虞我诈的联邦调查中小心翼翼。然而看着这些电影，又觉得好莱坞，可能是迎合某种目的，把为国捐躯描写得十分高尚。然而，国家的上层，有几个人，真的经历过这样血雨腥风的日子，又几个人，真的体恤这样的斗士呢？

安吉拉看着看着，困了。衣服都没穿，也没洗澡，就倒在床上睡了，枕头旁边还有一个狰狞可怖的巨大的乳胶棒子陪伴她入眠。

万籁俱寂的时候，是老鼠们很活跃的时候。王熙凤是一只裸大鼠，身上除了几根胡须，没有别的毛发。她生了一整天，把十一只老鼠都生了出来，又吃干净了分娩出来的胎盘和脐带，用前爪把嘴角的鲜血擦干净，再伸着舌头，舔干净了每只乳鼠。然后她侧躺着，让乳鼠们吃自己的奶。她左右共有十二个奶头，十一只乳鼠来吃，还剩一个。然而她只觉得腹部的奶水不够，而且，平时她都是蜷成一团，把头弯起来，嘴巴贴着肚皮，头顶靠着地面，像一个球一样地睡觉。这些乳鼠是谁的，她很清楚，就是李逵的，因为林冲从来不碰自己，白胜怕她凶，不敢来搞，只有李逵最猛，虽然被她抓伤过几次，却对自己总是垂涎三尺，自己的力量没法反抗，总是被李逵压在身下，一顿猛插。这十一个乳鼠，都是李逵的。然而王熙凤只觉得自己的奶水不够，养十一只，是断断养不起的。如果强行养，恐怕一只都留不住。她侧躺着，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她的头侧搭在食盆的沿上，用前爪抓米粒吃。今天已经吃了不少了，然而她想，吃得越多，奶水就越多。这时候，闻到一股奶油蛋糕的香味，从最靠近自己的一只乳鼠上发出来，心道：

“我的这些孩儿，都还挺香的。反正都是我生的，刚好我奶水不够，如果吃掉一些，一则，我的奶水会多一点，二则，会少一些乳鼠来吃我的奶。”

想到这里，她抓住了一只乳鼠的尾巴，先用舌头舔这这只乳鼠。那只乳鼠，正在吃最靠近她左胳肢窝的那个乳头。王熙凤抓住这只乳鼠的身子，接着，缓缓张开嘴巴，上下的四个门齿，像四把尖刀一般，轻轻地咬住了乳鼠的脖颈，觉得芬芳扑鼻，顿时口水流了出来。心想。唉，反正我的儿女这么多，干脆就吃了这一只吧，好给我增加一点奶水，来喂别的儿女。想到这里，门齿就慢慢地收紧，在乳鼠的脖子上缓缓咬了下去。可怜那只乳鼠，正叼着母亲的一个乳头，使劲地吸那点少少的乳汁，只觉得脖子上缓缓痛了起来，顿时‘吱吱’地叫了起来。

正是：

虎虽毒来不食子

燕衔泥来雀搭枝

凤姐欲吃亲儿女

因怕奶水不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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