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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丨叙利亚总统“闪电”会见普京,有几层意思?

(2015-10-21 21:23:01)
俄新社报道,当地时间周二晚上,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访问了莫斯科并与俄罗斯总统普京举行了会谈。会谈中,双方就俄军在叙利亚境内的军事行动及俄叙两国军队下一步的作战情况等相关问题进行了讨论。


评论丨叙利亚总统“闪电”会见普京,有几层意思?


自2011年春季爆发内战以来,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就再也没有举行过任何外访活动。时隔4年多,就在俄罗斯正式宣布将对叙境内的极端武装势力进行空袭的当口,阿萨德对俄进行了突访,时间点耐人寻味。



阿萨德在会见后的公开声明中表示,感谢俄罗斯政府与人民为叙利亚的统一和独立挺身而出



阿萨德的莫斯科之行,不但能够进一步强化俄叙两国武装力量的战场配合,同时也向外界传递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俄罗斯武装力量在叙利亚的行动取得了至关重要的阶段性成果,叙利亚政府方面在战场上的危机已经渡过。



阿萨德总统作为叙利亚武装力量统帅能够离开大马士革前往莫斯科,本身就是叙利亚安全形势大为缓解的标志。而这一标志性进展是俄叙两国武装力量联合取得的,加强了俄罗斯武装力量在叙利亚行动的合法性,提高了俄罗斯以及叙利亚政府在解决叙利亚问题上的话语权。



在国际关系语境下,话语权是一个看起来不需要定义但实际上经常引起误解的概念。而最容易引发歧义的,便是话语权与实力之间的关系。很多人简单地把话语权理解为“软实力”,将之和包括军事力量在内的物质层面的能力对立起来,应该看到这种区分方式不但是对国际政治博弈规则的误解,更容易引发非常危险的政策倾向。



话语权并不是什么“软实力”,而是一个政治实体在某个具体的博弈过程中制造议题并且引导议题走向的能力。话语权的强弱,一是建立在影响具体事物进程的能力以及对这种能力的运用;二是建立在对当前国际社会具有道义合法性的某些原则的阅读和阐释能力的基础上的。前者通常被不规范地归类为所谓“硬实力”,而后者很多情况下是被当作“软实力”的组成部分的。话语权是硬实力和软实力综合运用的结果,而不是软实力的组成部分。



具体在俄罗斯干预叙利亚的军事行动及其成果的问题上,俄罗斯在未来解决叙利亚问题上话语权的取得,既是俄罗斯果断使用军事力量的结果,也是善于运用国际规则为军事行动寻求合法依据的结果。某种意义上,这两者是同等重要的。



没有俄罗斯空中力量的介入,叙利亚问题的全部国际话语都被西方国家和海湾国家所掌握,孤军奋战的巴沙尔·阿萨德尽管能够再顽强抗争一段时间,然而其前景越来越渺茫却是注定的。



如果俄罗斯仅仅是凭借武力直接干涉叙利亚内战进程,考虑到当前俄罗斯的综合国力,这种干预也很难从根本上改变叙利亚内战的走向。



俄罗斯在欧洲陷入难民危机一筹莫展时介入叙利亚问题,既有通过反恐行动保卫人权方面的合法性,又有叙利亚政府邀请俄军参战的主权方面的合法性,真正做到了师出有名。这种师出有名,是俄罗斯以有限的军事力量在叙利亚放手一搏,迅速改变叙利亚战场乃至政治态势的前提。



在中国的舆论场上,人们往往只强调俄罗斯运用力量的果断性——当然,这种强调未必是在褒奖普京的外交风格。但是,必须看到,俄罗斯近些年来,每一次的果断军事行动,都事先为自己寻找了一个虽然不被西方承认但在逻辑上能够自洽的合法依据。



在叙利亚以“反恐”名义介入、在乌克兰以“人权高于主权”分割克里米亚,这些理由彼此之间可能是有矛盾的,但在具体问题上则是能够拿来为俄罗斯的军事和外交立场辩护的。就这一点而言,俄罗斯绝对不是一个蛮干的国家,而是一个善于在多种有时候是彼此冲突的国际原则当中为自己的行动寻求合法性的话语表达高手。



这对中国有什么借鉴意义呢?我们真正要学习和借鉴的是如何选择特定的国际准则为自己的行动提供合法依据。需要知道,不考虑国际规则的蛮干,最终会让自己变成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到处碰壁。但只考虑营造遵守国际规则的良好形象,而忽视规则本身的复杂性和矛盾性,也会导致自缚手脚的结果,最终一事无成。


文丨央视特约评论员 叶海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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