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方丹古岩画
— 行摄纳米比亚系列（七）

 

   翻看“颓废方丹岩画”这本“书”，我读到了六千年前人类的故事。

 

   纳米比亚西北部，颓废方丹(Twyfelfontein)，一个让人困惑的名字，1920年的某一天，三个德国人在这里发现了很多远古岩刻壁画，于是小镇一夜之间名声大噪。这留存下来的两千多幅石器时代古岩画，有些已经超过六千年了，成为非洲最大的史前岩画群，也是古代岩刻壁画留存最多、保存最好的文化遗址，2005年，颓废方丹成为国家历史文物保护区，两年后，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为世界文化遗产。

 

 

   读过这段历史，我走进这座史前人类精美岩画的露天博物馆。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炙热的阳光依旧如洪水猛兽，毫不留情地烧烤着大地上的一切，公园中遍布赭红色石山，仿佛被阳光点燃一样，看着就让人躁动不安。不禁让我想起了两年前到过的南非世界文化遗产—有着“人类摇篮”之称的斯泰克方丹（Sterkfontein）。其实“方丹”（Fontein）一词是南非荷兰语对喷泉的称谓，显然眼前的这个岩石艺术遗址群被错误地命名了，哪里有泉水，分明只有沙质土地和干涸的河床，以及各种奇形怪状的大石头，史前居民选择这样的居所是为了躲避猛兽吗？

 

 

 

 

   这里有六个绘有图画的岩石区，想要近距离观赏，必须像古人一样，在岩石山上爬上爬下。公园还特别设计了不同的徒步路线，比如“Lion Man Route”(看到有翻译成“侠胆雄狮之路”，还挺贴切)，可以看到著名的“狮人”岩画，据说狮子的每个脚爪上有五个趾头，与当时狩猎部落的信仰有关。

 

 

 

 

   跟随胖胖的女黑人向导，我们选择了最近的一条路线，因为快到关门的时间了

，而稍远的岩画需要翻过更多的山丘。炙热的阳光下，我注意到地面有一种长相奇特的形似兰花的植物，绰号“千年兰”，生命力超强，在这样一个低等植物都很少见到的干旱之地，却可以奇迹般地存活千年之久，以“长生不老”著称，这种植物是由一位名叫威尔威茌的植物学家在1860年于安哥拉沙漠中首次发现的，据说它的寿命在世界各类草本植物中是最长的，也是纳米比亚的国花。

 

 

   这块土地上，和千年兰一样有着极强适应能力的应该是布须曼人（Bushmen）了，还记得《上帝也疯狂》那部电影吗？讲述的就是布须曼人的故事。“Bushmen”这一称呼源自于当年的荷兰殖民者，意为“灌木丛中的人”，是南部非洲和东非最古老的土著居民之一，有着黄里透红的皮肤，蒙古人的眼睛，高高的颧骨，浓密而卷曲呈颗粒状的头发，但是却没有专家能分析出他们的祖先。他们至今都没有文字，一直过着狩猎和采集为生的日子，虽然目前布须曼人的传统只有在某些早已被遗忘的，处于沙漠中心地带的小部落中还保存，但是颓废方丹却是一个有力的证明，因为遗址高质量地记录了这个狩猎采摘民族数千年的礼仪习俗、宗教信仰和知识传承他们信仰万物有灵。

 

 

 

   从岩画巨石散落面积较广可以看出，这个狩猎民族在六千年前就在峡谷各处繁衍生息。狩猎劳作之余，他们在这些质地较软的巨石上雕刻做画，当地人称为尚石。他们一定是一个富有想象力的智慧民族，用各种矿物颜料、石灰、油烟加水和动物油调和涂色，千年不褪，创作出这些内容丰富的岩画。考古发现表明，这个峡谷里曾经长期生活着两个族群。狩猎者和采摘者是第一批居住者，他们的手工制品是6000至2000年前石器时代后期的典型代表。这些石器时代的狩猎者和采摘者制作了大部分石刻和几乎全部的岩画，在红赭石上刻有以动物和人为主题的图画。2000—2500年前之间，以放牧和陶器制作为生的Khoekhoen人来到这里，成为这个峡谷中的第二批居住者，他们的岩石艺术完全不同于狩猎者和采摘者，岩雕以令人费解的几何形状居多。当时出土这些岩画的时候，还发掘了很多来自后石器时代的石材工艺品，比如鸵鸟蛋壳珠和片岩吊坠。

 

 

 

 

   岩画里的狮子、大象、长颈鹿、羚羊、犀牛，线条虽简洁，但活灵活现，还有很多是为了告诉新手如何捕猎、如何生存的内容。在非洲这片人类起源的土地上，史前人类用岩画记录着狩猎、争战、祭祀、娱舞、交媾等生活场景，表现着原始宗教自然崇拜、生殖崇拜、图腾崇拜、神灵崇拜的文化内涵。有些非常耐人寻味，比如海狮、企鹅的图画，看来在几千年前，布须曼人便已离开荒原，向西徒步远行至几百公里外的海岸去探索，或许是为了去海边挖盐食用，看到了这些海洋动物，并按照记忆在岩石上进行雕刻的，也不得而知。

 

 

   这些符号图形让我沉浸在对远古的无尽遐想中，眼前逐渐浮现出布须曼人虔诚地用石器在怪石突兀的岩石上磨刻着他们的生活，还有意念中的神灵，表达着对大自然的敬畏，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企盼。人类的发展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原始人对于自然界的很多未知和恐惧使得他们要尊天地，然而现代人却做了那么多破坏自然，违背天规的事，这到底是进步还是一种倒退呢？

 

 

 颓废方丹古岩画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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