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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有我们出生时的根(散文)

(2013-08-03 06:49:39)
标签:

文化

有你

心灵

生计

不容易

天堂,有我们出生时的根(散文)
天堂,有我们出生时的根(散文)

        福建.聂鑫 

 
     母亲去世那年,我辞去报社的工作回到老家。那年妻子和我离了婚,为了照顾幼小的儿子,我也只能这样了。
 儿子不争气,学习上他是外行,电脑游戏上却是附近一等一的高手。为了照顾他,关爱他;我只能从前进着的城市里退步回来了。再说,那时我一贫如洗,我没办法带着孩子在城市里维持生计。其实这样也蛮好,这样一来离得母亲近了,可以好好孝敬一下母亲了,把这几年没有尽到的孝心一块补上。
 在晋州这块巴掌大的地方,我找不到体面的工作,即使找得到低微的工资也会让人饿肚子。体面的工作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无法考虑。
 后来,我在晋州东张村找了份梳棉工,梳棉工在纱厂里还算工资比较高的工种。一天十二个小时的工作量,工资是2400元。小县城里生活水平不高,这样的收入勤俭持家的话也够开销了。工厂离家里三十多里地,因为离家远,在县城我还要带孩子,一周我只能抽身回一次老家。回家——那时感觉这两个字,竟然是又温馨又温暖,心里感觉到的的重量就是这两个字了。
有母亲的地方才是家。回到家里,人未到,出口的一声:“娘。”足以让人热泪盈眶了。
每次回家,我都会和母亲买上一些她平时喜欢吃的东西,但秉性善良的她,自己一口也舍不得吃,有人来串门时带着小孩儿,她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都拿来给小孩子们吃了。看着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她是满脸的笑容:“这是我三儿子买来的,吃吧,我这里还有。”
听到有人称赞她的三儿子:“你的三儿子对您可真孝顺。”她脸上的笑容,更加像是阳光灿烂的二月天了。
母亲的身体虽很瘦弱,但一直很硬朗。我在外打工心里虽牵挂着她,但一直很放心。但后来意外的情况发生了,2008年将近岁尾,我正在工厂上班,忽然接到了弟媳妇小雪的电话,她在电话里焦急地说:“你快回来吧,你娘不行了……”我吃了一惊,母亲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细问,才知道母亲冬天里取暖,在房间里烧煤球中了煤气。
我火急火燎地赶回家里,母亲在医生的抢救下,已经转危为安了。我想和母亲说句话,但大哥、二哥说母亲刚刚睡着,最好不要打扰她。尽管如此母亲还是从短暂的睡梦里醒来了,她声音很微弱地说:“三,是你回来了吗?”我的眼里含着两洼热泪说:“娘,是您的三儿回来了!”
母亲用干瘪的双手摸着我的头,这天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我端详着母亲,开始用一把梳子为她梳拢散乱的发丝。母亲已经是77岁的高龄了,额头上深陷的皱纹里,蕴含着无数的对子女的爱。现在膝下的孩子们都长大了,心里再无牵挂,但自己的生命仿佛也已走到尽头。
 因为工作忙,工厂不允许随便请假,之后我很少回去看望母亲。但是,我每次回家看望母亲,母亲都会极力地打起精神,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听串门的乡亲们说,你母亲自从病倒后几乎都是沉睡着,靠打点滴维持着微弱的生命,奇怪的是我每次回来,她都仿佛很清醒一样,身体蠕动着,似乎还有想站起来的奢望。那时的母亲已经很少说话,开始辩认不清站在她面前的是什么人了。但我站在她面前,问她我是谁时,她总能在第一时间里回答出:“你是三!”然后有两颗眼泪便从眼窝里溢出来了。
 自我离婚后,让母亲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和孩子。母亲希望我早日找个女人,再重新组建一个家。那时,我已经和现在的爱人秀云有了婚约,每次母亲提起这事,我就把秀云搬出来安慰她说:“娘,您老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是一个在校的大学生。”每次听到这话,母亲就笑了,灿烂的阳光就又出现在脸上了。母亲虽然没有见过秀云,但她却牢牢地在心里记住了她的名字。当我问她我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时,她会小声地回答出秀云两字。
 那天,我再次回家探望母亲,母亲听到了我细微的脚步声,马上从睡梦里醒了过来。母亲用微弱的声音问我:“三,你知道娘此时最想见到的那个人是谁吗?”
我笑着回答:“当然是你的三儿子了。”
娘说她从前牵挂很多人,牵挂在外读大学的外甥军彦,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读了大学后娘就很少见到他了。外甥军彦可是娘一手带大的,七岁时到了我们家直到读了高中才不回这个家了。还牵挂大哥,大哥喜欢酗酒,就是因为酗酒,好好的家庭毁在了他手里,他和大嫂离婚后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过日子不容易。但娘说她现在只牵挂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从未谋过面的秀云。她说她见到秀云以后也许就走了……
果然,母亲见到秀云以后,在第六天上午去世了。她是笑着走的,把遗憾和缺憾都带走了,把祝福和微笑留给了我们。
来漳州后,很少回老家了。觉得母亲不在了,家这个字眼在心里逐渐变淡了。
在老家时,每逢春节我肯定要回去一趟,在母亲的坟前磕上一个头,焚烧上一些纸钱,然后再培上一锹锹新土。但现在呢?已有四五个年头没回去了,心里常有一种愧疚感。
有一天晚上,我做梦梦到了母亲,梦到母亲独自一人在空旷昏暗的大街上捡拾垃圾,看到白发苍苍的老母亲那一种孤立无援的样子,我的心颤抖的要流血。我在心里揣测:“母亲何以流落到这步田地呢?”我故意把一大叠钱掉在地上,等着老母亲捡拾,并且期待看到她那一种捡到钱后惊喜的样子。但为人一生耿直的老母亲,留在地上的钱她连看一眼都没有,竟然从这叠钱旁边绕过去了。梦醒后,我自己在心里琢磨,母亲生前在村里人缘极好,为人处事从不斤斤计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从来不奢望去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别人有需要她也从来慷慨解囊。所以母亲在三里五乡的乡亲面前口碑很好。母亲在世时曾帮左邻右舍带过不少孩子,管他们吃管他们住,后来这些孩子们都长大成人了,但她从来没有张口寻求过帮助。本来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梦,但到了妻子秀云嘴里,这个梦就变得不普通了。秀云解释说:“母亲为何不捡掉到地上的钱呢?原因很简单,就是生活在天堂里的人们和我们用的纸钞不一样,我们用的是人民币而他们用的是冥币。”妻子一番话虽不成道理,但也无可反驳。
人走了时,居住在河岸一头,河岸的另一头就多了一份没有尽头的想念。
想念有时像一根绳索,能把心里所想的人和事一下子拉到你眼前。想念也是两颗泪珠,在一种感情再也没有承受时,它就滑落出来为你减压。
我太想念母亲了,那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附近的便利店买来一大叠的冥币。到了晚上十二点,我面朝北方叩拜祷告老母亲在天之灵,但愿她放下红尘里重担一样的琐事,得到永久的安闲。说来奇怪,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梦到过母亲走上街头捡拾垃圾的梦境了。
给生活在天堂里的亲人一份安慰,让自己的心灵得到永久的恬静。从那以后,每逢过年过节,我都不敢忘记生活在天堂里的亲人们,我时常用一句话告诫自己说:“不要忘记生活在天堂里的亲人们,因为那里有你出生时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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