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幽兰》
案上的蝴蝶兰掉了一朵,轻轻地捻起,顺手翻开一本通鉴,径自让它去陪颜如玉吧,比扔到垃圾桶里要好些。曾几何时我也是惜花的人,现如今竟待她凋谢了方才发觉许久不得闲赏花了。那时候还在杭州,一到八月里就桂香飘溢,幼儿园的后院里满是郁郁葱葱,还有遍地粉嫩的小黄花。我拾了一捧用手绢包好搁进冰箱里,结果被老师罚了一面小黄牌,理由是不带手绢上幼儿园。后来长大了才发现我这冻花技术兴许是上辈子跟黛玉学的,怜花之心更甚故而只想她能在冰箱里久久封存,舍不得去葬。
在美国时即便是在初中里,一到情人节就会满校舍都是卖红玫瑰的学生,同学间相赠玫瑰示好以致人人都永不落空。当然我桌上的玫瑰总是多一些,原因也只不过是那天正巧我生日。这些花在下一次生日到来之前会被统统制成干花,所以送给我的花往往能绽放一年。
长大了以后开始拒绝收花,那么多的花堆积如山简直是暴殄天物。那一年正播《再生缘》,一个不具名的影迷送来999朵硕大的红玫瑰,整整十大捆堆在电视台的传达室里,看了真叫人又爱又怜,唯有一捆一捆地转送给同事。这事还有后续,那影迷竟被警察逮了,罪名是盗用信用卡签帐买花!活见鬼。所以我一直唠叨你们万万别破费给我送东西。
拍《一网情深》的时候是直接邀约同事们到上海的襄阳公园里赏菊了。《冲上云霄》是在北海道的薰衣草花田里拍的,一人也拾了片花瓣说是要收藏。他那瓣估计早丢了,我这瓣还在。
多久不曾去赏花了,居然念起花来,估摸是忙得疲了需要闲心。当人人都忙忙碌碌乐此不疲,今日却得见心静似水如花暗绽的人,实属难得。岂可知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