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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船子覆船去
师父走了!真的离开我们了!这个事实尽管我们不愿意承认,但是这是事实。我们再也见不到师父他老人家了!我们再也不能听到他老人家的教诲了!我们再也不能什么事情都去问师父怎么办了!我们做任何事情再也不能说:“等师父回来再说”了!我们再也不能背靠大树好乘凉了!
记得去年自己到师父新接的法眼寺当家的时候,师父要求自己一步到位直接升座,自己坚决不同意。这件事情很多人不理解,问我为什么不同意师父意见。自己当时的回答就是师父还在世,凭什么我要自己到外面找饭吃?凭什么我要离开师父这棵好乘凉的大树?
尽管师父以种种制裁的手段来限制自己,希望用这些手段把自己逼出去。比如师父不让自己从四祖寺、老祖寺、柏林寺等有关寺院带人力物力去法眼寺,甚至连自己提出的要求师父让自己在法眼寺收几个行者,请师父剃度的要求,师父都给于回绝说:“你自己不会剃啊!”,以此来限制自己,逼迫自己去创业。
自己根本不把师父的限制放在眼里,自己当时就回答师父说:“那也没有关系,我把法眼寺当山洞住。”到了法眼寺之后,发现实在不能把法眼寺当山洞住,因为法眼寺实在太大了。只好收了几个徒弟带着大家一起打方便七。因为在山上打七不理世事,这样只要解决几个人的生活费用,很容易实现。
自己还曾经请师父给自己在法眼寺起个千日七,想以此来不管世事,不下山。后来被师父一眼识破,说这么长时间不下山,那法眼寺怎么办。师父不干,在自己一再要求,甚至是威胁师父说:“你要不管法眼寺,我也回四祖寺”下,师父勉强同意自己在法眼寺起个百日七。
后来法眼寺方丈室装修好了之后,自己多次去邀请师父过来安住说法。但是因为师父的身体情况没有实现。同时师父一直交代不要把丈室空着不用,要充分利用方丈室,甚至要求自己住进去,当然这一要求被自己拒绝。现在,方丈室成了我们宣传做活动的场所了。
师父在接法眼寺的时候同时发愿要恢复麻城的龙湖寺。因为,龙湖寺也是李贽的道场,和法眼寺的地位差不多。当年无念祖师就是在这里当首座,后来上山到法眼寺建立临济宗的麻城派。师父甚至在后来的病中交代自己如何恢复这些派别,给自己布置了好几个作业。
自己当然还是天天打七,甚至是把师父的百日七当作千日起来打。法眼寺和龙湖寺的修复问题、临济宗麻城派恢复问题当然是慢慢等待师父的指示再说。师父教导自己要如何跟政府接洽,要如何与功德主打教导等等这些琐碎的事情被自己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切等到师父来了再说。
现在师父不回来了!这几天自己真的是傻眼了!师父布置下来的作业怎么办?禅七打不下了!更加令自己不愿意承认的是师父不是病死而走的,是自己轻松离开这个世界的(见附录1)。真的做到了他在生前说:“我走的时候比住旅馆还要方便,离开旅馆前要结账,我走连账都不用结。”
自己自责已经来不及了!自己后悔也来不及了!自己懊恼也没有用了!师父真的就像当年船子和尚一样,为了逼迫自己的徒弟继承自己事业覆船而往(见附录2)。他自己把给我们遮风挡雨的大树拔掉了!把我们的依赖撤除了!我们的作业怎么办?我们就算完成作业他也不来收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尽管自己号称把师父的被动做事、努力勤劳、做事技巧,甚至连做事方法也学个够的人,面对师父的覆船而往也是措手不及。只知道傻傻地面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只知道傻傻地去做眼前要做的事,一天到晚自己真的像根木头。
师父一生为自己说法无数,各种各样的形式说法非常多,他以这些说法来教会自己如何做事。即使是师父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再一次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给自己说法,用自己的生命来要求自己。自己当然知道不能辜负师父的一片苦心,自己只有奋力向前,努力!努力!再努力!
附录1:净慧长老圆寂纪实
2013年4月20日清晨六时二十六分,净慧长老在四祖寺安详示寂,享年81岁。
去岁,本焕老和尚圆寂后,长老暗中嘱人为自己备龛。
今春,长老因肺炎入院治疗。4月18日,长老与门人黄明尧居士通电话,询及“后天是什么日子”,明尧居士说“是谷雨”。长老说:“那我明天要出院回寺里。”19日向晚六时,回到四祖寺后,长老说:“回来就是好。”次日晨,长老起身如厕,之后回到卧室坐在床边,对侍者说:“我要走了。”侍者说:“师父,您不要这样说。”长老沉默不语。未久,侍者发现长老神色异常,急忙打电话叫寺中执事速来。长老在床上做吉祥卧。执事到来后,长老呼吸加快,随即清晰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呼吸减弱。大约十五分钟左右,呼吸停止。医护人员闻讯赶来时,发现长老的心跳、血压、脉搏已经停息。
长老一生,流水行云八十年,该担当时担当,该放下时放下,末后一着,尽现禅者本色。我们共同祈愿长老不舍众生,早日乘愿再来。
附录2:华亭朱泾船子和尚机缘
师名德诚,初参澧州药山弘道俨禅师。俨问师云:“尔名什么?”师曰:“名德诚。”俨云:“德诚又成得个什么?”师曰:“家园丧尽浑无路。”俨云:“德诚。”师拟对,俨以手掩师口,师因有省。遽云:“哑!”俨云:“子作什么?”师曰:“陋质不堪红粉施。”俨云:“子以后上无片瓦,下无锥地,大阐吾宗。”自此韬光众底,与道吾、云岩二人为道契。自离药山,师谓二人曰:“公等各据一方,建立药山宗旨。予率性疏野,惟好山水,乐情自遣,必无所能。他日知我所止之处,有灵利座主拍一个来,或堪琢磨,将授平生所得,以报先师之恩。”遂乃分离。至嘉禾,上一小舟,常泛吴江、朱泾,日以轮钓舞棹,随缘而度,以接往来时人,号为船子和尚。师一日泊舟,岸次闲坐。有官人问:“如何是日用事?”师竖起桡云:“会么?”官人云:“不会。”师云:“拨棹清波,金鳞罕遇。”师因有颂云:“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又曰:“二十余年江上游,水清鱼儿不吞钩。钓竿斫尽重栽竹,不计工程得便休。”“三十余年坐钓台钩头往往得黄能。锦鳞不遇虚劳力,收取丝纶归去来。”又于松泽西亭留辞三首,其一曰:一叶虚舟一副竿,了然无事坐烟滩。忘得丧,任悲欢,却教人唤有多端。其二曰:一任孤舟正又斜,乾坤何路指生涯。抛岁月,卧烟霞,在处江山便是家。其三曰:愚人未识主人翁,终日孜孜恨不同。到彼岸,出樊笼,原来只是旧时公。又?山洪禅师问师:“如何是道?”师曰:“一亘晴空绝点云,十分清澹廓如秋。”洪云:“恁么则溢目自全彰,清波无透路。”师云:“霜天月白江澄练,堪笑游鱼长自迷。”洪不契,师舞棹拨船而去。乃歌曰:有一鱼兮伟莫裁,混虚包纳信奇哉。能变化,吐风雷,下线何曾钓得来。又曰:莫道无修便不修,菩提痴坐若为求。勤作棹,慧为舟,这个男儿始彻头。又曰:一片江云倏忽开,翳空朗日若为哉?适消散,又徘徊,试问本从何处来。夹山善会禅师初参石楼,住京口鹤林寺。道吾到,遇其上堂,僧问:“如何是法身?”会曰:“法身无相。”又问:“如何是法眼?”会曰:“法眼无瑕。”道吾不觉失笑。会遥见,便下座请问道吾:“适来答这僧话,必有不是,致令上座失笑。不惜慈悲,望为说破。”道吾曰:“和尚一等出世,未有师在。某终不为说。可往吴江朱泾,问船子和尚得否。”会云:“此人如何?”道吾曰:“此人上无片瓦盖头,下无锥地容足。若去当须易服。”会乃依教,直造朱泾。船子便问:“大德住某寺?”会云:“寺则不住,住则不似。”师云:“不似又不似个什么?”会云:“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师曰:“什么处学得来?”会云:“目前无法,意在目前。”师曰:“一句合头语,万劫系驴橛。”师又问:“垂丝千尺,意在深潭。离钩三寸,子何不道?”会拟对,师以桡劈口打,会落水。才出水,师又曰:“道!道!”又打。会豁然大悟,乃点头三下。师云:“竿头丝线从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会又问:“抛轮掷钓,师意如何?”师曰:“丝悬渌水之中,浮定有无之意。”会云:“语带玄而无路,舌欲谈而不谈。”师曰:“钓尽江湖,锦鳞始遇。”会乃掩耳。师曰:“如是如是。”遂嘱曰:“汝向去直须藏身处没踪迹,没踪迹处没藏身。吾二十年在药山只明此事。汝今既得,他后不得住城隍聚落,但向深山里镢头边,觅取一个半个,无令断绝。”会乃辞行,频频回顾。师遂唤会:“阇梨。”会回首。师竖起桡曰:“汝将谓别有。”乃覆舟入水而逝。会至咸通十一年,住夹山。咸通十年。僧藏晖依覆舟案侧,始建此寺。